五十八

“这位姑娘，要买一盏花灯吗？”一位上了年纪的老伯拿着几盏花灯走了过来，这几盏花灯皆是手提，花样颇为好看。
韶歌从未见过这样子的花灯，她又有些新奇，便道：“多少钱一盏啊？”
那老伯颤颤巍巍伸出两根指头，道：“二两银子。”
他刚说完，踱一便走上前从怀里掏出银子递给老伯，顺手拿过一盏花灯递给言昭。言昭接过，声线慵懒道：“看着是个漂亮物件儿。”
抚流啧了一声道：“你好像也就稀罕这些，一月前见你时，你便放了一盏花灯。现在想来，从那时开始你就有些奇怪。”
言昭扫了他一眼，嗓音上扬：“我又不记得这些，你与我说也说不明白。”
他似乎对自己的记忆能否找回更加不关心了。
抚流愁眉苦脸道：“总得想个法子让你恢复记忆啊！你再这么下去，我定然是要被气死的。”
最可恨的还是气死估计这家伙也不会大发善心来给他收尸。
韶歌看了两人一眼笑眯眯道:“看你们这般模样，我脑中总蹦出来一个词。”
“是什么？”抚流好奇道。
“狐朋狗友。”
言昭眉眼一挑：“你这话似乎别有深意。”
“有吗？我没觉得。”
韶歌说完后就已经向远处走去了。
花灯长街，一片灯火通明。
言昭跟了上去将手中的物件递给韶歌，道：“妹妹不拿着吗？”
韶歌扫了一眼，双手环胸有些懒散，“你要给我？”
言昭低低应了一声，桃花眼勾着道：“也不能这般说，毕竟连我的人都是你的，又何况这玩意呢。”
韶歌咳了一声，笑的有些假：“是吗哥哥？你最近好像最是喜欢说这些奇奇怪怪的话？”
“奇怪？”言昭略微思付，随后眼皮内敛，嗓音有些慵懒：“我不觉得奇怪。况且，我说这些话可能是为了提醒你吧。”他自己也说不准自己的意思，心里也没个定数。
“提醒我？”
“恩。”
韶歌点点头，看样子有些明白，“那我或许知道你什么意思了？”
言昭没有作答，韶歌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哥哥可是在害怕我会离开？”
离开么？
言昭的眼眸眯了起来，显得极其狭长。他不知如何作答又或许他从未考虑过这个问题。
“你会离开吗？”他那双好看的桃花眼紧紧盯着韶歌的眼睛。不知为何，他觉得眼前这人从头到尾都有着一股不真实的感觉，这种感觉没办法仔细说明，但却令他很是慌乱。
韶歌没有回答他的话，反而盯着他的眼睛笑了起来，虽然笑的很是好看。他抿抿唇，少顷，又问了一遍：“你会离开吗？”
“哥哥觉得呢？”韶歌弯着眉眼，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容。
“我觉得你会！”他的语气没有之前那般慵懒却多了几分清澈，眼眸中也染上了七分情绪，只是这股情绪……可能连他都不清楚是什么意思吧。
韶歌垂眸低着头，不过转瞬她便又抬起头笑了起来，“人这一生没有谁会永远陪着谁吧！”她的嗓音轻淡又凉薄，“也没有谁离开了谁便会怎样。”
言昭沉默了下来，他的侧脸精致好看。桃花眼眯起，有些咬牙切齿：“那你这般说的意思便是你要离开？”
韶歌嘴角噙笑：“现在吗？”她反问了一句，“现在我为何要离开？”
言昭笑了起来，好看极了。他眯着眼道：“莫说妹妹要不要离开的话，我且问你，若是你要离开，你舍得么？”
他没有说舍得什么，嗓音也极为轻佻。但韶歌知道，若是真的离开，她定是舍不得的。要不然，也不会为了他而犯规跑出来了。
韶歌沉默下来，眼眸中光芒一闪刚想回答却又听到抚流的声音传来。
“喂！你们两个在说什么呢？”抚流不知何时已跑到一家茶馆里边去了，他冲着两人招招手。
言昭牵起韶歌便走过去。手指扣着她的手，有些用力，握的也有些紧。
“坐。”
抚流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道：“这月城的茶挺好喝，有些清甜。”
韶歌道：“是月下城。”
“是么？那应该是我说错了吧。”他不在意的挥挥手，“你们看那边。”
韶歌望去只见茶馆二楼坐着两人，两人皆穿沂山道服，茶桌上放着两把剑。那两人显然也看见他们了，那名女子冲着韶歌招招手，大声喊道：“颜听！”
韶歌眨了眨眼，这大小姐怎会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