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九

次日傍晚，李辉在厨房里做饭，何晓芙在他身后打下手。
他的电话响了起来，何晓芙帮他将电话从衣袋里拿出来，却没想到是他姐的电话，李玉劈头盖脸地给了他一顿痛骂，李辉看了看身旁的何晓芙，吩咐她看着点锅里的菜，忙去了阳台。
李玉骂完了之后，语气放缓了些，痛声数落道：“爸和妈每个节日都在盼着你回来，两个老年人想你想得常常流泪，上个月母亲还病了一场。弟：他们都老了，我们还能陪伴他们多久？”
“他们含辛茹苦地把我们养大，供我们读书，让我们成为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我们本应该好好报答他们，可是你却为了一个女人，狠心地几年不回家。不错，妈是不想见到她，当年她又做了什么，她抛弃你和一个男人去私奔，弟，你一点都不恨她吗！好了，不扯那些了，春节回来吧！带着她！”
电话已经挂了，李辉却久久地还站在那里，呢喃道：“爸，妈，儿子不孝。”，说着流下了两行泪水。
锅里的鸭肉已经烧好，何晓芙用一个大磁碗盛了起来，电饭煲里的饭也做好了，汤锅里的紫菜蛋花汤也好了。她将菜一一端上桌子。
李辉还在阳台抽烟，何晓芙知道他一有心事便会抽烟。
她脚步轻轻地去到阳台，见他一个人一边抽烟，一边流泪。
他的样子很痛楚，让她也一阵痛楚，她轻柔地从后面抱住了他，头靠在他背上，她已猜到了他心里的痛苦，轻声问道：“辉，玉姐说了什么？”
静默了半晌，李辉才答道：“芙，春节我们回家。”
何晓芙道：“辉，对不起，对不起了，你为我付出得太多了。”
李辉忧伤地说道：“芙，我欠他们太多了，我是个不孝子。”
“辉，对不起。”何晓芙双手紧紧抱着他的腰，将脸深深地埋在这个男人的背上，她明白他的痛苦全是因为她，她想说些安慰的话，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又能说些什么。
“辉，你给了我爱和关怀，却辜负了他们，这让我很愧疚。辉，往后余生我会好好和你一起孝敬他们，辉，等明年房子装修了，将他们接来身边吧，这样就可以天天陪伴了，等后年我再为他们生个孙子，让他们安享天伦之乐。”
李辉丢了烟蒂，双手叠在了何晓芙的手背上，轻声道：“芙，你是个难得的好女人。走吧！吃饭去，菜都凉了。”
“辉，这个周五晚上我要去动漫公司参加年会。”
“是吗？他们邀请你了，很不错嘛，晓芙。”
“嗯，我和程宇都被邀请了。”
“你和他还真是一对好搭档啊！”李辉语气中带着淡淡的妒忌。
何晓芙忙说道：“辉，别多想，我对他只有姐弟之情，绝没有男女之情。”
“芙，我相信你。”
吃完饭，何晓芙去收拾碗筷和厨房，李辉在电脑里查询财经信息。
今夜何晓芙无心作画，拿了书本靠在床头上复习，马上要春考了，她很害怕挂科。
夜已深，她也累了，放下书本，轻手轻脚地走到书桌边李辉身旁，俯身抱住他的肩，脸伸到他跟前，色迷迷地盯着他看，然后用了无良少年的语气逗他。
“辉，你专注工作的样子真帅，让我有点流口水了，辉，你真是个妙人儿。”
李辉嘴角勾起，轻笑，不说话，等着她继续表演。
何晓芙心里很欢畅，她一阵得意，想起了某部电视剧里某个张扬的风尘女子，于是学着样子伸出手去捏住了李辉的下巴，说道：“公子这下巴，长得真性感，叫奴家真是好生喜欢呢！”
李辉这回笑得很邪魅，回道：“哦，是吗，可是小生让你最喜欢的地方却并不是这里。”
何晓芙感到自己已惹祸上了身，忙放开了他，说道：“公子，快忙吧！奴家不打扰你了。”，然后悄不声息地回了床上。
李辉关了电脑，跟了过来，葡伏在了她身上，异常暖昧地说道：“惹了我，想就此了事吗？”
何晓芙双手推着他，道：“辉，我们不能太勤了，会影响你的健康。”
李辉却用一只手将她的双手牢牢握住扭到了一边，贴紧了她，小声道：“多运动运动，会更加健康。”
何晓芙暗骂自己怎么如此爱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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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五清晨，何晓芙精心地打扮着自己，化了个淡淡的妆，穿了李辉刚给她买的米白色的韩版大衣，里面搭配了一件卡其色的长毛衣，脚上黑色的线袿，着一双毛绒绒的短靴。
她在镜子前反复地看着自己，李辉在门口催促：“晓芙，快一点，今早我还有一个会议，时间快来不及了。”
何晓芙忙背起包，出了门。李辉在电梯里左右地打量她，带点意味不明的笑容说道：“芙，打扮得这么漂亮，今晚的聚会还真让我有些担心呢。”
何晓芙笑道：“担心什么，怕我跟人跑了吗？”
“还真是担心这个。”李辉毫不掩饰。
“敢不信任我，敢不信任我。”何晓芙抓起他的手便想揪。
李辉忙求饶：“哎哟，饶过我吧！我的小老太太。”
何晓芙笑出了声，李辉将她送到了学校，柔声说道：“聚会完了，给我电话，我来接你。”
“嗯，好。”，何晓芙甜甜地回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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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某大酒店的二楼，何晓芙亦步亦趋地跟在程宇后面，天天视界动漫公司正在举行年终盛大的聚会。
大厅一片灯壁辉煌，前方平台上挂着一幅龙飞凤舞的广告招牌“天天视界影视，我的动漫我作主。”
方总站在平台上慷慨激昂地致祝酒词，当说完最后一句“生命不息，奋斗不止”时，全场响起热烈的掌声。
何晓芙扫视了一下周围的人群，发现人人都打扮得各具性格，女人们骨子里透着优雅，男人们尽量露出自己艺术家的放荡不羁的气质。
熟人与熟人之间简短地客套后便是谈作品。直到此时，她才知道天天视界原来有这么多优秀的原画设计师，里面还有几个她最崇拜的大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