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父子和解

VIP病房内
季昊天朝季云琛招招手，季云琛快步过去，扶父亲靠坐在床上。
“云琛——”季昊天虚弱地叫了儿子一声，憔悴的面容，让他看上去老了几岁。
他随即又叹了一口气，道，“你是不是一直都在怪父亲？”
季云琛看着他忧愁感慨的面容，没有出声。
“我知道。你母亲离开之后，我都没能好好关心你。你12岁我就把你送到国外，一去就是6年......这六年我们都没能见上几面。是我不好，我错过了你成长关键的6年......我......”季昊天声音嘶哑，话到情深处，再也说不下去。
半饷，他整理了情绪，继续道，“那时候，你没在我身边。公司遇到了危机，是容家出手，让季氏渡过关键时期。”他顿了一顿，“这么些年，季氏都是跟容氏齐头并进，得以称霸京城。我知道我的做事方式你不喜欢，你有你自己的想法。罢了，我也是时候放手。你按照你的来吧。这婚事，爸爸不逼你。你要娶一个相爱的人。”
季云琛望着父亲，他不记得何时父亲这么推心置腹地跟他说过话了，他也没再叫过父亲“爸爸”，大概六岁之后就不曾有过。
他没告诉父亲，他已经娶妻了。虽然仓促，也不曾好好相处过，但他已经认定她为一生的妻子。而她，是季家的仇人。
“嗯。”季云琛勾唇，微微点头。
“我对不起晚静。没能好好保护她......也让你没能在母爱中成长，才变成如今这般冷硬。”季昊天哽咽道。
“爸，你没有做得不好。至少在妈在的时候，你对妈的好，谁都比不上。”季云琛双眸透出笑意。小时候，父亲对母亲很是宠爱。即使后来父亲又娶了沈紫莹，也不曾见父亲对她像对母亲那般宠溺，却更像是例行公事。
他知道，母亲离开了，父亲爱人的能力也随之消失。父亲不再是以往那个慈父。
季昊天闭上了双眸，仿佛在回忆着什么。
“您休息吧。”季云琛不再说什么，转身出了病房。他步伐缓慢地走在医院长长的走廊过道，额前的碎发肆意散落。
他本以为，今日的午宴会是一场激烈的唇枪舌战，不曾想过，父亲竟没有多说一句，便妥协了。从12岁那年父亲送他出国开始，他就在情感上疏远了父亲，他不再像儿时那样，把父亲当作自己的依靠。在国外生活的几年，他的依靠，就只有他自己。所以他只能冷硬起来，凡事雷厉风行，说一不二。他绝不允许情感成为他的软肋。
这个世界的生存之道便是如此。
即便是对夏宁，也是如此。他知道娶夏宁为妻，是因为母亲的愿望。只有这样，他才能从母亲对他的念想中拾得一分慰藉，即使这份念想，早已时过境迁。母亲不在了，他长大了；夏家败亡了，夏宁出逃了，叛逆了。他想在夏宁的身上寻找过去小女孩的影子，可是她变了太多。
即便如此，他还是要她。要把她绑在自己身边。
商场上，他要的都能靠自己双手得到；感情上，他用的确是强硬的方式，这种他自己都看不起的方式。
在与夏宁的相处中，他本以为，她这样散漫不羁的女子定会竭力反抗。殊不知她没有。这令季云琛心里隐隐感到不安。他看不清这个小女人，也似乎走不进她的内心。
季云琛尚且没有意识到，夏宁对于他来说，意味着什么。
他这一生，注定要从一个人身上，学会如何去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