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 风神沙苑5

两人回到院子里，阿芳嫂嫂此时正在院子里收些干菜，见阿芳面如死灰一般的进了门，急忙迎上前来。问道：“怎么样，找到了吗？”阿芳看着满脸焦急的嫂嫂，点了点头，然后低声问道：“嫂嫂，你那里还有钱吗？”那妇人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阿芳问她，也只好如实回答道：“哪里有钱啊，你哥前两日留的买菜钱早已用的差不多了，今日的菜钱还是隔壁王婶儿那借来的。”
阿芳看着眼前的嫂嫂，实在不忍心让她再去借钱，可眼下没有钱，哥哥就得受罪，咬了咬牙，还是低声道：“嫂嫂，我哥输了五十两，现在只有凑齐钱，他才能回来。”那妇人听罢，一言不发，两只手紧紧抓这那还没来得及放下的干菜斗，眼睛里充满了绝望，她最是清楚五十两意味着什么，长长的叹了口气：“五十两啊，只怕买了这房子也凑不齐啊。”
阿芳急忙上前，一把抓住嫂嫂的手，道：“嫂嫂，我知道你这些年过的不容易，可是现在，除了咱们，没人能救我哥了！”那妇人红肿的双眼又流出眼泪，哽咽道：“去哪找这五十两啊。”阿芳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抹掉妇人脸上的眼泪，道：“先问邻居们借点吧，我明日去吧娘留给我的镯子当了看看能换多少钱。”
那妇人一听，紧紧攥着阿芳的手，阻止道：“那镯子，是娘留给你唯一的东西，而且也不直什么钱，你就是当了那也不够。”阿芳也不想当了镯子，那是娘唯一留在这世上的东西。可眼下，哥哥被人关在那赌坊里，多凑些钱就多一份希望。她对那妇人道：“嫂嫂，管不了那么多了，活人要紧！”
那妇人也只得点点头，抹着眼泪出了门去。
看着憔悴的阿芳，心一横，反正都已经沦落至此了，什么节气面子了统统都是身外之物，咬咬牙道：“明日我出去卖些符咒，给人算算命。兴许能挣些钱。”
阿芳听沙苑要去给人算命画符，心理自是不愿，沙苑在她心中是神一样的存在，那么威风凌凌。可眼下也没有其他办法了，她是知道他的本事的，多一个人自然多一份希望。只得点点头，低声“嗯”了一句。
第二日，沙苑背着一个昨日随手准备的破帆就朝着集市上走去，开始了他的算命生涯。他将那帆插在了原先阿华麦面的空摊上，上面写着四个大字，问挂算命。又在面前摆了一个小桌，就算是开张了。他坐在那摊前心里默默念叨着，天君保佑啊天君保佑，这可千万不能让哪个无聊的神仙给看见了。
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看见那日抓张老道的公子出来摆摊算命了，都围了上来看热闹，当然还是女子偏多，都看着着玉树凌风的公子想要搭话，又不好意思上前，便在底下你一言我一语的轻声议论起来。
这时，一个打扮的花枝烂颤的女子，在众人差异的眼光中肆无忌惮的走上前来，在沙苑的小摊前坐了下来，沙苑一看，这是生意来了，立马煞有介事的直了直腰板，清了清嗓子，语气老练，道：“姑娘所求何事啊？”那女子冲着沙苑挤了一个媚眼，娇声道：“先生帮我看看姻缘。”听见姻缘二字，沙苑眉头一皱，心道，“我又不是月老，你喊我看姻缘？”
但是又想到自己已经落魄至此了还管他姻缘不姻缘，能挣钱就行。他煞有介事的拿着那女子生出的手，认真端详起来。旁边有个五十来岁的大婶起哄道：“凤霞，你这是看你和那道士的姻缘吧。”这话一出，沙苑的脸都绿了。此刻的沙苑真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想放下那女子的手吧，更不是。
那女子也不恼，反而高声叫喊道：“你想看啊，还没这机会呢，张家婶婶，你儿子都快比我大了！”说罢众人又是一阵哄笑。
正在这时，阿芳挤开了人群冲了进来，一手拉起桌前的沙苑，气急败关的喊道：“走！这命我们不算了。”
凤霞看阿芳要拉走沙苑，这哪能答应：“哪有看了一半不看了的！”凤霞不依不绕的说道。阿芳哪里是个好欺负的主，再说这可关乎阿远哥的名节，她可不能让人白白吃了阿远的豆腐。“你这人好不要脸，不好好呆在家里做活，看见俊俏公子便要勾搭，这街上，谁不认识你，哪个没被你勾搭过！”阿芳气事凶凶的骂道。
旁边的沙苑，本是一脸尴尬，见阿芳这般，惊讶的眼睛都比平时瞪得大些，忍不住在心里感叹道，“阿芳这撒起泼来还真是厉害，怪不得阿华都怕她。”凤霞见阿芳说话如此难听，一张脸快拉到脖子下面了，阴阳怪气道：“我当时谁呢，这不是那赌鬼阿华的妹妹阿芳吗，我又不是找你看命，你急什么，在说这摊子又不是你家开的！我翩翩就是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