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寂第一次见到段默的时候,是在医院的的病房里。段寂刚刚下学之后,便被姥姥带到医院看望母亲和刚刚出生的妹妹。
那个时候的妹妹小小的一团,窝在母亲的怀里甜甜的睡着。
姥姥说让小段寂抱抱妹妹,他只敢伸手摸了摸妹妹的小手。说来奇怪,就在他的手碰到妹妹手的那一刻,妹妹张开手紧紧的攥住了他的食指,那种触感软软的直达心底。
再次见到妹妹的时候,是母亲带着妹妹出院回家的那天。B城下了很大的雪,外面的天冷到不行。在家里的小段寂像是举着炸药包一样举着妹妹,全家人都被逗的笑个不停。
妹妹也像是知道这是件好玩的事情一般,咯咯咯的笑着。
好像是自从那天开始,妹妹像是很喜欢小段寂身上的味道,除了母亲之外,便最喜欢让小段寂抱着。那个时候的小小少年,被妹妹这个小魔头吃的死死的。
只要闻到哥哥身上的味道便不哭了,只要哥哥抱着便不哭了,只要哥哥哄着就不哭了,妹妹变成了小哭包,哥哥变成了保护伞。
慢慢的妹妹有了名字,叫做段默,妈妈说你们两个走在一起就是寂寞这个词,人啊,总是越长大越寂寞的,你们有了彼此的陪伴就不会寂寞了。
渐渐的,小段寂的身后总会有一个萌萌哒的小尾巴,在他后面屁颠屁颠的跟着,软软糯糯的叫着哥哥。
小少年一点点的长大,小尾巴也变得越来越可人。母亲总会在吃饭的时候说默默在幼儿园的事情。比如今天默默被他们班的小胖子表白说要娶她,默默隔壁班的小亮亮说默默是他的新娘子之类的话,小少年的眉头总是会越皱越紧。
直到有一天,母亲在吃饭的时候不再谈论默默幼儿园的事情,他才发现一切被想的太简单了。
那天晚上默默钻到他的被窝,搂着他的脖子跟他说,幼儿园的小朋友都说她是妖怪,为什么大家的眼睛都是黑色的,只有默默的眼睛是灰色的?
小段寂紧紧的抱着幼小的默默安抚她,自己却没办法止住自己的眼泪,他只能无声流着泪,满是无奈。
之后默默开始抗拒去幼儿园,甚至不愿意走出家门一步,她害怕听到小朋友叫她妖怪,害怕别人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她。那短时间,段寂一直担心默默会自闭,所以他除了上学的时间之外,一直守在默默的身边。
那年暑假,母亲说让姥姥带着默默去C城老宅呆一段时间,脱离现在的生活,默默的状应该会有所好转。小段寂说他也要跟着去,他心底有一种预感,如果他不去,他会彻底失去默默。
C城的夏天闷热黏腻,恨不得天天窝在空调房里不出门。于是默默的活动范围依旧是一间房子,不同的是从B城的房子,到了C城的房子而已。
有天,外面阴雨绵绵,姥姥说要出去买菜,留段寂和默默在家。
过了很久姥姥都没有回来,两个孩子饿到不行,段寂只找到两包方便面,拆开泡了充饥。
等到深夜家里的大门被敲响,段寂从猫眼看到外面站着几位警察叔叔。
他打开家门,警察叔叔问家里是否有其他人。
段寂说姥姥出门买菜一直未回家,妹妹在卧室睡着了,其他的大人都在B城。
警察叔叔问段寂要了母亲的联系方式,段寂隐约听到车祸、去世、节哀几个词。
这一刻,段寂看着门外警车的警灯,知道他们的姥姥永远的离开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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