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诉衷肠

宴会结束后，采琪做为行政助理，处理完各项事务后，已是晚上9点，ms公司的其它人早已走光。刚和方盈出酒吧门口，却看到一辆黑色轿车开了过来，稳稳的停在身边。
二人吓了一跳，刚想躲开，车窗缓缓降下，露出那张放浪不羁的脸来，正是江有汜。对她二手招了招手，让二人上车。采琪犹豫了一下，随方盈一同上了车。上车后，方盈忍不住赞叹道：“真是豪车啊，就是不一样。”江有汜笑笑，说：“谢谢信任。”采琪听了，不解，问：“江总，为什么这么说？”江有汜笑道：“自从拿到驾照，我就没有开过车，都是司机开车，今天，我让司机早点下班，想练练，没想到，就拉到了你们两个。”方盈和采琪惊的“啊”了一声，方盈大叫：“公司有没有给买保险啊？”话音未落，江有汜一脚油门，车子已窜了出去。
车子开的飞快，在路上过关斩将，不知将多少辆车狠狠的抛在身后，方盈和采琪尖叫连连，心惊胆战，紧紧的拉着把手，一脸惊恐的望着江有汜，采琪大叫：“江总，您这是拉我们去哪里啊？”江有汜却不说话，把车开的飞快。方盈和采琪在车内东倒西歪，不知道江总将自己带向何方。
江有汜将车窗全部打开，风呼呼的吹着，现在，除了风声，其它的声音都听不见了。江有汜一手伸在车窗外，大声叫道：“我好难过！我好难过！我好难过！”采琪大叫：“快把手收回来！你这是危险驾驶！”江有汜把手伸了进来，双手扶住方向盘，油门越来越大，二人坐在车后，看到他不停超车，心里都想：“这个江有汜，倒底怎么了？”
苏州湖多，大大小小，有很多湖都叫不上名字来，车子不知道开到了什么湖的边上，猛的刹住，停了下来，那刺耳的刹车声，让采琪晕眩，自从父亲遇难后，采琪对刹车声极其敏感，她猛的推开车门，干呕起来。方盈也大叫起来：“江总，你要干嘛啊？要吓死人么？”推开车门，只见湖水波光粼粼，却不知道这是哪里。
江有汜也下了车，深呼吸了几下，待采琪平静下来后，说：“对不起，让你们见笑了。说吧，你们的家在哪里？我送你们回去。”采琪直起身来，看着江有汜的眼睛，借着月光，发现，江有汜的眼睛红红的，一定是刚刚哭过。方盈也发现了，说：“原来江总也是性情中人啊！”采琪接口道：“只怕不单单是性情中人，还是个有故事的人呢！”
江有汜说道：“不错，我是个有故事的人，只不过，我的故事很苦，只怕，在这美丽的夜晚，没有人愿意听我这苦涩的故事。”采琪向前走了一步，望着江总，说：“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故事也不会永远都是甜蜜的，江总，能听到一个很苦的故事，对我们来说，也是一种际遇，不是吗？”说完看看方盈，方盈只顾着研究豪车，没有答话。刚说完，只听采琪的肚子饿的“咕噜”一声，很是没有面子，采琪的脸顿时红透了。
方盈听了，咯咯的笑了，说：“江总，你看，我们采琪参加了你的宴会，又表演了那么精彩的节目，却还是饿肚子，您总不能让我们饿着肚子，听你的很苦的故事吧！”采琪也笑了，有点不好意思，说：“只怪刚才的节目太精彩了，我基本上没有吃什么东西。”江有汜“嗯”了一声，说：“其实我无意于这次宴会的，都是何所芝出的主意。这次宴会，最累的就是你了。好吧，上车，我们举行宴会后的宴会。”
三人又上了车，来到一个环境优美的西餐厅，给两们女士点了东西，江有汜看着她们狼吞虎咽，却没有了讲自己心里的那个故事的兴致。采琪说：“江总，现在，您可以讲您的很苦的故事了。”江有汜看着采琪，摇了摇头，说：“其实，在开车出来的路上，我已讲了，那个故事就是，“我好难过。”现在，就等你们吃完，然后送你们回家。”采琪说：“江总，为什么难过？”江有汜望着采琪的眸子，暗自叹了一口气，暗想：“为什么难过？还不是因为你！？”嘴里却说：“只是，你和琴声，让我想起来了一个故人而已，没有什么的。”采琪眨眨眼睛，说：“看来，江总不是很信任我们，那我们回家吧！？”说着站来身来欲走。江有汜苦笑，忙说道：“坐下吧，边吃边聊，为了不让你饿肚子，我讲就是了。”江有汜陷入沉思当中，灯光下，显得忧郁而沉静，半晌，才说：“采琪的琴声，让我想起了，我曾经深爱的她。原本以为，过去了这么多年了，这份感情已渐渐的淡了，谁知，当琴声响起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仍然沉醉在那段感情中。我怎么能够，说忘记就忘记，她留下的一切呢？她对我的感情，好对我的笑，她给我的温柔，她身上的味道！但是，恍恍惚惚间，我却突然发现，我怎么也记不住，她的容貌了！这，让我崩溃！让我无法接受！”说着，眼神暗淡下来。
只听江有汜继续说道：“感情，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事，谁又能说的清楚？再浓的感情，随着时间，都会慢慢变淡！一转眼，她已经离开我5年了。而我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却如同发生在昨天一样！一幕幕，那么清楚，她的笑声，那么甜美，如同在耳边！可是，你们体会过这样的痛苦吗？我能清楚的记起，我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在什么地点，什么时间，可是，有时候，我却想不起她长的样子！这令我苦恼！我只有一遍遍的看着她的照片，念着她的名字，好害怕，自己在不小心间，就把她忘了，就再也想不起来了！”
说着，他从怀里取出钱夹，打开，望着一个女生的照片发呆，眼神中，满满的都是痛苦。采琪与方盈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听着。
这个江有汜，此时却落下泪来。完全没有了在公司时的放荡不羁。采琪和方盈从殷渡涵那里听说了江有汜的故事，知道他说的那个她，是他的最爱，那个已逝去的女孩。采琪说：“江总，你坐牢了！”此言一出，方盈和江有汜都一愣，只听采琪继续说道：“你的心，在坐牢了！而你，判决你的心有罪，把它关在了暗无天日的牢笼里！不允许它思想，不允许它成长！爱没有错，因为爱而把自己囚禁起来，就错了！或着说，江总，”采琪盯着他的眼睛，说：“你不是个洒脱的男人！”
“我承认！虽然有点难为情，但是，我不得不承认，你说的对！只是，我没有办法洒脱起来！”江有汜深深吸了一口气，感觉自己在采琪面前，是一丝不挂的。
“江总，”采琪继续说道：“真正的洒脱，不是忘记，而是，放下。心里的爱，是长存于心的，只是，洒脱的人会让自己，不纠缠，不勉强！真的放下了，你的心，才会自由，才不会像现在这要，画地为牢，把自己牢牢的困住。韶华不为少年留，恨悠悠，几时休！我想，“她”也不想你活得这样痛苦吧！”江有汜把自己深深的陷入椅子中，盯着采琪，只听采琪又说：“从现在起，你要做的，就是告诉自己的心，没有罪，不要把心放在那个暗无天日的笼子里，让它出来，看一看，大千世界的美妙，让它思想，让它成长，让它感觉爱，和试着去爱，这样才是“她”最想看到的，不是吗？或许，老了的时候，你回忆着往事，能够告诉自己，我自己曾经爱过，轰轰烈烈的爱过，而不是，告诉自己，为了那逝去的爱，我把自己困在了n年前，每时每刻，思念，都在折磨着我，痛！不舍！至今，没有放过自己，您觉得呢？”江有汜用力的把钱夹合上，用力的用手捏了捏，用的力道很大，手上的血管都涨了起来，然后，把钱夹放在衣服内。忽地站起来身来，也不管采琪和方盈是否吃好，就说：“走吧，我送你们回家。”方盈瞪了采琪一眼，似是嫌我她说的太直白了。江有汜招手对侍者说：“记帐。”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我和采琪忙紧紧的跟在后面，一溜儿小跑。
到了公寓楼下，江总和采琪同时打开车门，下了车，他的眸子又恢复了光芒，此时，一阵风吹来，将采琪的头发吹散，江有汜伸手，似是想去将采琪的头发理顺，但是采琪下意识的一躲，江有汜的手就停在了半空，很是尴尬。
采琪笑了笑，轻轻将头发甩了甩，说：“谢谢江总送我们回来，我们周一见。”江总没有说话，只是呆呆的看着采琪，半晌，才说：“其实，我要谢谢你才对！也许，是你的话，又让我活了过来。”不等采琪回答，他跳进车子，一脚油门，车子呼啸着，不见影儿了。
方盈这才埋怨采琪：“你看你，净说些大实话，他听了，不生气才怪呢，你看他脸色都变了。”采琪说：“我的直觉，他不是那样的人呀！”方盈说：“切，天下的男人一个样，都欠！”话未说完，采琪就看见了在路灯下面的江京洛，京洛的眼睛里，有着不可思议，有着嫉妒，和浓浓的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