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记忆

幻很想逃，但他明白在山主的眼皮底下，他是逃不了的。
自古反派废话多，山主似乎也一样。
看山主那副不屑一顾的样子，像是根本没把幻当成威胁。
幻期待着山主能犯犯蠢，给自己一次逃跑的机会。
“好吧，我承认你知道的比我预料中要多。”幻说，“但与这对应的，我反倒还有很多不知道的事。比如说，我们明明没有深仇大恨，为什么你一见到我，就把我投进了丹炉里？”
“除了我认可的人，其他的对我来说，不过是些工具和材料罢了。”山主额头上的竖眼盯着幻，“你这个来自异界的弱者，连灵魂都是残缺的，却要在我面前强调与我的联系，着实令我憎恶。”
说着，山主向前踏出一步，瞬间跨越了数米距离，一下子来到了幻的身前，挂着宽袖口的右手抓向了幻的头顶。
幻左脚一蹬，身子向右闪去。
但山主的右手如影随形地跟了过来，仍是稳稳地搭到了幻的头顶上。
幻顿时动弹不得，觉得仿佛有一条管道连通了自己和山主的意识，而山主在另一头吸取着自己这边的记忆。
不能让他得逞！
幻的意识之海上出现了巨大的漩涡，旋转着产生出强大的吸力，跟山主的力量相对抗。
可二者的实力相差悬殊，幻只坚持了三秒就撑不住了，意识之海涌入管道，倒灌向了山主那边。
幻眼前的景象消失了，他觉得自己仿佛变作了一只小光团，穿过管道来到了山主的意识空间，承受着来自对方的检视。
“你也来自那个世界。”山主的声音在意识空间中轰隆作响，“你的灵魂分裂成了两片，一片是你，一片是个叫实的人。你们计划着要阻止一个叫小艾的智能意识，创造一个新的世界。”
在山主的检视下，幻的秘密被看了个精光。
幻明白想保住秘密已不可能，于是他干脆转变思路，反过来挖掘山主的秘密，让对方不得不停手。
若是换了别人，根本不会有反攻山主的机会，但幻毕竟是山主的“分身”，跟山主的相性好得非同一般。
当幻尝试着去窥探山主的秘密时，山主的意识甚至都没排斥，任由幻查看，就像自己伸手去挠痒一样自然。
幻看到一幅幅画面在眼前闪过，共同构成了山主这漫长的半生。
少年时从小山村到镇子上打工，却不小心打碎了当铺里的一件名贵瓷器，因为赔偿不了便被店主卖给富人当仆从。
某日富人家有仙师造访，看出这仆从生有仙根，便要了去，随其到山上修炼仙法。
仙法有成后，他在一次下山历练中，悄悄灭了当铺老板一家，和富人一家，以报当初被欺辱之仇。
历练结束，他屠杀凡人的事却意外暴露，便被废去修为逐出了山门。
他不甘成为凡人，于是修炼起了邪法，以吞噬生灵的精气来加速修行，东躲西藏地蛰伏了千年后，终于修炼到了相当高的境界。
而曾经驱逐他的山门，在经历了数次动荡后，青黄不接，实力已大不如前。
为了报当年被驱逐的仇，他一夜之间屠了整个山门，连修士的家眷也不放过。
如此强烈的报复心，加上超强的实力，使得他成了一方霸主，无人敢招惹他，也没人愿意接近他。
片刻间，幻就接收到了如此多的信息，而山主也注意到了幻的反击，便连忙把两人的意识分隔开来。
“你好大的胆子！”山主怒喝道，断开了两人的意识连接。
幻确信以山主的报复心，自己绝对没好果子吃，能痛快地死掉都算是幸运的了。
当幻的意识回归了体内，他睁开眼，却发现眼前是一片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