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球风波

趁孩子们上体育课去了，我将上次他们动手制作的“寻找错别字”的主题手抄报挑选出一些质量好的，张贴在教室后墙的展示栏板上。正贴到一半，就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谢老师，不好啦不好啦！赵杰被叶当踢了一脚。”孙桓气喘吁吁地跑进教室告诉我。
“怎么回事？”我放下手里的手抄报，跳下桌子。
“体育课上老师让我们自由活动，男生都去踢足球了，赵杰好像是因为球技太差，踢了个乌龙球，害他们队丢了分，叶当就气急败坏地踢了他一脚，正好踢到赵杰的肚子上了。”孙桓用手对着自己的肚子比划了一下。
“现在赵杰人呢？”我问。
“应该来了吧？”孙桓跑到门口张望了一下，“他们来了。”
话音刚落，我看见沈熙扬和冯喆两个大个子架着赵杰走进教室。赵杰耷拉着脑袋，汗水黏湿了头发，脚步有些踉跄，脸色有些发白。
又是体育课，又是踢足球。我忍不住心里咒骂一句，这帮皮猴子，只要是脱了我的掌心，各个都是孙大圣。体育老师是个刚毕业的大男孩，哪镇得住他们呀！
“你怎么样啊？”我将赵杰撩起的衣服的一角拉平整。
赵杰垂头丧气地说：“肚子有点疼。”
“什么地方？”我手伸过去，按压他的肚子，等摸到他腰胯的时候，他本能地往后缩了缩身子。
“这里疼吗？”我手上又稍稍使了使劲。
赵杰龇了一下嘴，虚弱地点点头，与平日里生龙活虎的模样判若两人。俗话说：小孩无假病。看得出，这疼不是装出来的。
“你不是和叶当是好兄弟吗？他怎么会踢你呀？”我记起来上次全班投票表决叶当是否说谎的那一回，他可是挺叶当到最后的人。
“是……是我自己……球踢不好。”赵杰越说头垂得越低，看他那沮丧的模样，我知道此刻他一定又伤心又懊恼。
“赵杰拿了球不传给叶当，反而踢进了自己家的球门。”冯喆憋着笑说，沈熙扬已经控制不住笑开了。
我给他们俩使了颜色，他俩倒也识趣，马上住了嘴。
“来，赵杰，你先这边坐下。”我扶过赵杰，让他在椅子上坐下，然后转身问孙桓，“叶当呢？”
“呃……”孙桓还没回答，就看见徐佩佩和鲍蕾跑进教室来。
“谢老师，叶当来了，就在我们俩的后面……”两小姑娘大概是听见了我的问话，感紧回答道。
叶当嘟着个嘴进来，大摇大摆，目不斜视。看那脸色，沉郁得像块黑布，不像是他把人踢了，倒像是谁得罪了他。
“叶当，你过来。”我招呼他来到我身边，指着面色苍白的赵杰问，“他这样是你干的？”
叶当淡定地走过来，在我身边站定，点点头，倒是没否认。
“你为啥要踢他？”我明知故问。
“还不是他自己招惹的，不会踢球还乱踢。”叶当一抹嘴巴，忿忿然地说，“哪有像他那样踢球的？”
“这么说来，他是自作自受？”我反问道。
“对。”叶当提高了分贝，“就是咎由自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