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红颜自古命惨

“二位先去休息吧，大厅凉一些，你们俩可以去那。”
海暮铭善意的劝到，毕竟他这第一次才知道苏芜还有活着的亲人，这让他着实小小吃惊了一回，同时也隐约猜到当初苏芜下山的原因不外乎是这个因素。
“你们自便，我还得给苏姑娘灌些醒酒汤呢，先失陪啦。”说着便头也不看的推开门，蹑手蹑脚的样子，对于体态发福的海暮铭来说，有几分笨拙滑稽。
“公子，繁涟不想嫁人，只愿伴你左右，便是知足。”
繁涟梨花带泪我见犹怜的模样，是个男人都懂得怜香惜玉，更何况繁涟是个标志的小家碧玉呢。
鬅松云髻，插支青玉簪，袅娜纤腰，不盈一握，碧卷罗裙，素白久衫笼雪体，淡黄软袜衬弓鞋。蛾眉紧蹙，汪汪泪眼落珍珠；粉面桃花，细细香肌消玉雪，若非雨病云愁，定是怀恨积爱，大体还她肌骨好，不抹胭脂也风流，清丽脱俗，恰如淡雨青荷。
这上等的姿容，怎么也是个小姐般的人物。
繁涟在五岁那年和家人走散，由于外貌出众，被人贩子给拐卖于他乡，至今连亲人的下落也不知晓。她被人贩子虐的很惨，天不亮就和其他与她同年龄被拐卖的孩子一起干活，有好几次她偷跑为遂，被一个叫王六的人贩子用沾了辣椒水的醋鞭毒打一阵。
经常旧伤未好添新伤，伤口溃烂的厉害，肚里又无油水，整个人都处于饿昏的状态，这时总有一只手举着馒头偷偷在细小的窗缝里塞给她吃，虽说是臭掉的了馒头，可是吃起来津津有味。
到现在她舌头上每一个味蕾都还记得清清楚楚，仿佛昨日重现，拖着沉重的脚链，手链艰难的够到馒头，狼吞虎咽。
她很好奇，究竟是谁这么好，不惜冒着被王六逮着戴着的风险，三更半夜准时送他吃食，她可明白的很，每个被拐卖的同龄人的每天里只两餐，中餐，晚餐都只有两个馒头，这是对于正在成长的孩子来说，杯水车薪都自顾不暇啦。还有心思惦念着她的死活？
她常常幻想给自己送馒头的人长什么样，多大了，为什么要无缘无故对她好，她常常以蹲在那窗子的下面等待着。
每次那人的到来总让她感到温暖，只能看到那人的手。在窗边放着诱人的馒头，虽说看不见手的主人，但也无碍。好多次她都询问墙外边的人叫什么名字？日后也好报答他的恩情，给她的只是压抑的沉默无言。
那好便让我在你的沉默中安静无声，并让我借你的沉默与你对话，她暗暗想到。
好不容易熬到15岁时，她被一家大户人家看中，想纳她为妾，心从所未有的慌张，第一时间脑海闪过的是那只手的主人。
就在她被纳妾的前一天晚上，她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情绪，低声啜泣，墙外边的人怔了怔，没吭声，也没问她出了什么事，倒是她先开口不管墙外边的他是否在听。
将伤心事一股脑的倾倒出来，也不指望他会开口安慰自己，毕竟墙外边的人从来都未说出一句话，她便猜测那人或许是个哑巴吧。
“你，要不要跟我一起逃？”他试探的破天慌说出至今来的第一句话，声音有些沙哑，但咬字清楚。
“真的吗？莫不是拿我寻开心？”她用衣袖抹了抹眼泪，语气里满满的惊喜，水汪汪的眼睛星星点点，宛如……耀眼的繁星。
“嗯。”他肯定的应道。
被王六拐卖后，他一直寻找机会，准备了详细谨慎的出逃计划，整整等了四年，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一旦计划败露，此生再无可能逃得了精明狡猾的王六手中因为繁涟出逃好几次，都被他看在眼里，觉得她是跟自己是同类，决心帮她一把。
如今因为她的变数，他不得不提前计划，之前对她保持沉默，是因为心里没有安全，若她出卖自己，他的计划将功亏一篑，得用自己一生的自由去赌，他实在承担不起这巨大的风险，也输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