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小学聚会

盼了好久的寒假生活终于开始了。对于一个高中生来说，很怀念初中生活，也很惦念小学的日子，总是认为如果再让我读一遍小学或初中我一定会怎样怎样。人就是这样，过着这样的生活，却总是缅怀已经逝去的日子。
高一这一年的寒假，小学同学张罗聚会。接到电话里靳凤的聚会邀请，我很激动，我也很想知道老同学们的近况。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潇潇，我拨通了潇潇家里的电话。电话那头是潇潇的妈妈，她的妈妈说潇潇还得两天才能回来，我觉得有些遗憾，聚会时看不到潇潇了。不过还好，过几天还是能看到潇潇的。
我按约好的时间去往靳凤家，走的还是那条我走了五年的路，围着村里的大杨树们冬日里干枯的枝干上却不甘寂寞，一条条白色的银条装点着这一棵棵村里的“守卫”。架在河上的小小独木桥变成了带有扶手的结实又美观的木质桥。
我看了一下手表，已经快到十点了，看来我是肯定迟到了，我加快了脚步。到了村子，我心想：我第一个看到的会是谁呢？是靳凤还是杨丹呢？她们现在都变成什么样了呢？我们之间会不会很生疏了？刘辉会去吗？再见面时会不会感到尴尬？想到这些，突然有些紧张了呢！
靳凤家还是没变，走进院子，我想起了小学时，我们四姐妹周末趁靳凤的爸妈不在家，靳凤给我们做的鸡蛋饼，煎好的鸡蛋饼里面卷上白糖，我觉得那是我吃过最好吃的鸡蛋饼。
我透过窗子，向里面望去，想看清都谁来了。靳凤家里的门开了，出来了一个男生，一个女生，男生是晓峰，女生是靳凤。看到他们两个，我快走了两步，说：“我迟到了几分钟，大家都来了吧。”他们两个迎了过来，晓峰说：“没有，没有，还有没到的呢！”靳凤抱住了我说：“大学生回来了！”我感觉她的怀抱还是那样温暖，我说：“哪有什么大学生，快进去吧！”
我随他俩进了屋子，大家在聊着天，看着我来了，站了起来，我感觉有点拘谨，找了一个椅子坐下，笑着说：“你们来的都挺早啊！”大家也都笑了笑，几个女同学挨着坐，看着我说：“郭鸿还是没变，还是那么的淑女。”我回应：“你们也没什么太大变化，都越来越漂亮了！”说说笑笑了一会儿，晓峰问靳凤：“还有谁没来了？”大家都看向靳凤，靳凤说：“有很多都是在外地没回家的，都来不了了，剩下的能来的就差杨丹了。”刚说完，听见班花倩倩说：“外面那个人是杨丹吧，她的变化好大啊，她一定化妆了。”我们靠窗子的几个人站了起来，望向窗外，只听“吱嘎一声”，门开了，杨丹进来了。她的皮肤白皙，单眼皮，微红的嘴唇还有一头及腰的长发，眼睛笑弯似月牙，说：“老同学们，大家好啊！”
人员已经到齐了，我们前往村北头新开的舞厅，白天是饭店，晚上开舞厅。上一年级时的二十八人，除去后来不念的、留级的，到小学毕业时只剩下了二十人，今天到场的只有11人。我们这11人走在去舞厅的路上，男生们在前面三三两两地边说边走，女生们在后面跟着。杨丹还像小学时那样搂着我的胳膊，说：“你怎么还这么瘦啊！”我笑了笑说：“我是胖不了了，反倒是你，还说我瘦呢，你比我可苗条多了！”杨丹的眼睛又笑弯了，说：“今天咱们四姐妹就差大姐潇潇没来了，可惜了。”我告诉杨丹：“我昨天给潇潇家打电话了，潇潇后天就差不多能回来了，到时候咱们可以再约啊！”杨丹这一路上一直在给我讲她在南江市打工发生的事情。
到了舞厅，靳凤和老板打了招呼，就和我们围坐在长条桌子周围热络地聊了起来。舞厅很大，四周摆了几张像这样的长条餐桌，我们选了靠窗子的位置。靳凤点了些啤酒，我们其余的人每个人都选了一个菜。我看着啤酒，突然觉得自己长大了，因为平时只看见过大人们喝酒。我从来没有喝过啤酒，我对靳凤说：“我可喝不了酒啊！”靳凤很理解地说：“郭鸿，没事儿，只要今天老同学们玩的尽兴就好。”靳凤还是没变，还是那个风风火火的样子，她初中复读了一年没有考上考中，就留在家里种地了。
菜全都上齐了，靳凤站起来端起酒杯，我学着大家也把酒杯端起来。靳凤看着大家，我们大家也都望着她，她声音有点颤抖地说：“今天是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我一个个的拨通你们的电话把大家聚在一起，就是希望别忘了咱们的同学情谊。老同学们，我们毕业四年多了，今天的聚会虽然人不全，但是到场的我们要好好玩、好好聊，一切都尽兴。”说完把一杯酒咕咚咕咚喝了下去，其他人鼓完掌立马也喝了起来。我看了一眼大家，又看了一眼靳凤，靳凤说：“郭鸿，你不用喝光，喝一点点就行。”哦，我这才知道，原来我们要把这一杯酒全都喝光的。我按靳凤说的喝了一点，因为这酒实在是难以下咽，不甜不苦的，说不出是什么滋味，真搞不懂为什么那么多人有酒瘾呢！
晓峰看着倩倩杯子里的酒说：“倩倩，你不够意思啊，你怎么也喝那么一小口。”王鑫也跟着应和：“就是，倩倩你喝的太少了。你得和大家统一了，都得喝完。”倩倩拽了拽羽绒服的毛领，细声细语地说：“不是不够意思，我这两天有点感冒喝不了酒的，这一口都勉强喝的。”男生们虽然不相信，但是也没人说什么了，他们就互相劝起酒来。
突然感觉，哦，聚会是这个样子的，和我想的一点都不一样。这样的画面，让我感到非常的陌生，我没有继续喝酒，就是看着大家互相喝着酒。还好，杨丹一直在和我聊着天，她总是有好多话想说，从她在外面打工看到的、听到的、以及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到家里的琐事，甚至是自己的心里话都愿意和我一起分享。我尽量地和每个人都能聊起来，不想让老同学们觉得我格格不入。
吃完、喝完了，王鑫和吴越这两名男同学都要去送倩倩回家。杨丹、靳凤、晓峰和我，我们四个送走了一个个同学，站在舞厅门口。晓峰说：“郭鸿就你路远，你自己能行吗？”我说：“没事儿，杨丹家不是在南边吗，我们走到那边，我就自己回去就行，大白天的，没事儿。”靳凤补充道：“我和杨丹给你送到我们村头吧，正好咱姐几个好久没见了，唠唠知心嗑。”
晓峰看着我们姐妹三人走了，他才走。借着酒劲儿，靳凤告诉我和杨丹，她喜欢晓峰，上学时就开始喜欢了。我很惊讶：“我怎么一点儿也没看出来呢。”靳凤还说，她想找个机会告诉晓峰，我和杨丹都鼓励她，想给她更多的勇气。杨丹也来劲儿了，把和我说过的秘密又说了一遍。她在南江市打工的时候认识了一个男生，她俩互相喜欢，但是杨丹的父母是坚决反对的，她也很苦恼。
到了分叉的路口，我们约定过几天潇潇回来，我们还要聚一聚。我自己走在路上，回想着今天的小学聚会，整个过程中我都努力的和大家打成一片，但是我总是融入不了他们的嬉笑怒骂或打情骂俏中。不知道是我太严肃古板了，显得格格不入，还是大家觉得我在上学，而他们都已经步入社会，和我没有什么共同话题。
杨丹和靳凤的小秘密，也让我开始憧憬着自己的爱情，我想起了冉清，又想到了幸亏这次聚会刘辉没有来，要不然会很尴尬吧。
不管是过了十年、二十年、还是三十年、四十年······，提起我们自己的小学同学，我们依然会记得那些童真中给自己留下深刻印象的事或人。也许这些人中，一分别便永远都不曾见面，但当时留下的记忆印在了心底，总是在相关的环境中荡起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