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斗蛇

春深之时，百木繁茂，日光如烁金，她策马经过闹市，嗅得一阵艾草香气，想来还是旧艾草，她下马走至一名老妪身前：“婆婆，艾草怎么卖？”
“我这些有三大捆，全给你，两文钱就够啦。”
老妪驼背，无法抬起头直视她，她丢去一两银子：“不用找了。”
老妪捡起银子，那个少年郎肩扛三大捆艾草，把艾草绑在马匹上，牵着马又往前行去，步至一间杂货铺，少年郎进去问老板：“老板，有没有雄黄？”
杂货铺哪里来的雄黄，老板答：“年轻人，雄黄要求药铺买。”
她“咦”了一声，雄黄不就是杂货铺卖的么？
她极少出来逛街，寻常女儿家用的物事皆是绿芜帮她置办，没有这些常识也属正常，问到药铺的地址，她一路寻去，买了几斤雄黄，一并让马儿驮着，这才上马赶赴城外的甘露古刹。
这么急着来甘露古刹，是考虑到蛇类会袭击无辜百姓，她不放心，所以趁早来解决了怪蛇为妙。
她把马儿留在古刹边的树林中，卸下艾草和雄黄，抗在肩头，左手拿剑，朝甘露古刹行去。
古刹旁边有一条河，周围荒无人烟，距离尚都城也有一段距离，能寻到此处饲蛇的人，肯定是对附近很了解。
她用一支铜钗打开门锁，轻轻地把锁挂在门环上，推开门，警惕地往里边瞧。
她立在门边看一楼地板上的暗门，确认暗门没有被打开，蛇应该就没有出来，她走到暗门边，将艾草点燃，雄黄挂在自己腰间，点燃的艾草缓慢燃烧，发出刺鼻的气味，她深呼一口气，打开暗门，把艾草快速丢进去，然后迅速往门边退。
把蛇引出来再斩杀会更有胜算，在地底密布的空间里，她几乎没有优势。
立在门边的沈凤雪屏息凝神，准备一旦看见蛇头冒出来，就退出古刹，到外边空地上去，可是丢下去三捆艾草也不见蛇出来，她不禁起疑，难道蛇已经跑了？
正思虑下一步该怎么办，暗门边传来动静，好像是动物发出的“嘶嘶”声，她握紧手中宝剑，剑刃闪着波光，看起来尖利无比，她看见暗门出冒出一颗三角形的蛇头，怪蛇只露出半颗头，用碧绿的眼珠子打量外边的情况，她悄悄往门外闪躲，躲在门边，一旦怪蛇出来，她就发动袭击。
幸而饲蛇人还没来，不然发现昨夜有人造访此地，怪蛇铁定被带走，她今儿就要扑空了。
艾草的熏烟迫使怪蛇从地洞钻出头以后，并未爬出来，它红色的信子在搜寻空气中的气息，见古刹大门洞开，怪蛇犹豫了一下，竟然拖动长长的身子，转头朝古刹的楼梯爬去。
肥大的身子带着褐色的水渍，一直爬上三楼，立在门外的沈凤雪并不晓得怪蛇去了哪里，心里犯嘀咕，怎么还不见它出来，难不成发现了自己的行踪？
沈凤雪等了半刻钟，侧身往古刹内看去，昏暗的古刹内布满水渍，洞开的暗门没有了怪蛇的影子，按照水渍消失的方向，怪蛇离开的地洞之后没有走正门离开，而是往二楼爬去了。
沈凤雪立在门边，突然感觉后背一阵寒意，有东西在她后背！
她缓缓转身，正见怪蛇缠绕在大门上方，探下头颅，似乎在搜寻什么，她立在怪蛇的脖子下方，那一处正是怪蛇的死穴，此刻宝剑一出，赤色如血，光华流转之间，剑音争鸣，一剑刺向怪蛇脖下七寸，怪蛇喉咙间发出嘶鸣之声，宝剑穿透了它身上的鳞甲，刚刚触碰到蛇皮，就被什么东西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