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登楼三试（2）

“这第二题，我们便来轻松一下。我家娘子给大家备的这香墨，是何颜色？”
朱公子这会儿想给自己扳回脸面，又是第一个出声的：“墨，不都黑的吗，还能有啥色？”
众位公子却并不随意回答，有那博学敏思的试探开口：“墨分五色，若是作画，五色，即焦、浓、重、淡、清，而每一种墨色又有干、湿的变化，这就是画作用墨的奇妙之处。娘子莫不是想让我们用这香墨作出五色画？”
有的公子吸了一口气，他们在座若是有那等画作大师，又何必费心在此比这登楼三试？若是真画得出那等大作，怕是早都被爱才的花魁娘子主动带着登了香楼了。
香蝶看着愁眉不展的众公子，轻笑开口：“自然不是，公子多虑了，我家娘子只是想看看诸位能不能用这香墨写出个红字来，方法不论，只要是这屋子里有的，都可以拿去用。”
一时间屋内众公子脸上愁云密布，那怕是装了一肚子草的朱公子更是沉不住气了：“这不难为人吗？我们又不会作画，怎么把这黑墨变成红色啊！”
香蝶此时却只面上含笑，示意众公子：“公子们请了，若是看上需要什么还请告知奴婢，奴婢会给您呈上。”
言下之意便是，老实在自己的位子上想办法，禁止交头接耳也禁止那滴溜溜的眼神往别人处乱瞟。
陆离只沉思了片刻便心下明朗，可这其他公子一个个绞尽脑汁的样子，她也不好太过出头，便做出一副沉思的模样迟迟没有动笔。
香蝶冷眼看着众公子发愁的样子，心下不禁有些偷笑，还是小姐会搓磨人。
这些公子，有的从她要了香炉里的香灰，有的要房中摆设的花瓣等等，还有那倒了茶水茶沫进去的，绞尽了脑汁往墨里添东西。香蝶暗暗摇头，真是可惜了这几盘香墨。
那上局表现甚佳的路七公子，却并未有大动作，虽看起来也是愁眉不展唉声叹气的样子，却也提着笔一阵犹豫挣扎又比划，似是也发了愁。
有那心思活泛的，便也暗中拿眼尾余光瞟着陆离这边，陆离当然早就发现了。
“敢问姐姐这房中可有口脂？可否寻一些来给小子？”
其他公子一听，这也忒不要脸了，娘子用的口脂可不就是红色吗，多添进去些，还怕那墨染不成红色？
这一下子其他公子生怕落了后，一个个大声嚷嚷着自己也要口脂，越红越好。
香蝶点点头，“有的，不过为了以防取巧，每位公子只能得一笔之数。”
说完转身拿出了一盒小小的口脂，走到最前面一位公子面前，拿出一支崭新的毛笔，蹭了一笔划在了纸上。
“每位公子都是这些，既然公子们都要，那我便挨个给您添上。”说着又走到了第二位公子面前，不偏不倚，也是一道。
这一时间，大家都怕落了后，催着香蝶快些，又盯着她涂抹口脂下笔的力气，生怕自己少得了去。
轮到那朱公子，更是大声嚷嚷着：“再多给点，诶，你这也太没劲儿了，要不我自己来？”
香蝶不看他一眼，赶紧给他抹上一道，转身去了下一位公子面前。
这口脂是陆离第一个要的，却是最后一个分到她面前的。
先前趁着大家的注意力都追随着口脂，陆离笔走龙蛇早就刷刷几笔写了什么，待得香蝶分发口脂到她面前的时候，摆出温文的笑由着香蝶在她的纸上划了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