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

“她死了！”没有犹豫，红蝶反应极快的道。
苏珍，这个名字多久没有被人提到过了？心神一荡，红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忍不住小心翼翼的试探道：“您是谁？您怎么会知道她呢？”
外面又是沉默，良久才道：“我啊，无名无姓一山野之人。”
许是听得多了，故而红蝶竟也不觉外面的人声音嘲哳难听。
“日前我赶路的时候，遇见了一位将军，他跟我说过这位姑娘。也是临城人……”
心中一涩，红蝶讷讷的道：“您知道那位将军叫什么吗？”
“好像是，唤做吴佑将军吧……”
“他……”红蝶闻言心间一喜，连带着声音好似都雀跃了起来：“他看起来可曾安好？”
“当然！”车夫的面上似乎闪过一丝不忍，却还是冷了声音道：“这位将军身边还跟了一个看起来很是恩爱的夫人呢……”
“夫人？”小小的惊呼出声，手上却是忽然一湿。
红蝶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原自己不知何时竟已泪流满面……
“其实我是知道这位苏姑娘的……”抹了脸上的泪，红蝶突然道。
“哦？可以跟我说说她吗？”
“她一直守在这里，在等一个人……”
“真傻……”外面忽然打断道。
嘴角划过一丝苦涩的痕迹，红蝶自嘲道：“是啊，真傻。只因那人一句‘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便傻傻的信了……”
“呵……”外面似乎传来一声嗤笑。
落在红蝶心间却仿若一记惊叹。
红蝶眸中满是苍凉，正欲说话，却忽然听得外面道：“姑娘，你可知，这话后面的词吗？”
根本没想等红蝶回答，外面那嘶哑的声音自顾自道：“这句誓言，永远也不会实现……”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吁嗟阔兮，不我活兮。吁嗟洵兮，不我信兮。
我们的誓言永远不能实现。
任由脸上的泪水碎裂成花，红蝶失神的喃喃：“原来，从一开始，他就在骗我……”
“啪——”
外面的人似乎是扬了鞭，皮鞭撕碎空气的破裂声缓缓在空中炸响，听的人心中一惊。
两人之间不觉又是一阵无言，沉默良久红蝶抿了抿嘴角想要说些什么。
四角的山上此时却是扬起了胡人的号角。
那紧促的号声乘风而至，呜唔的声音好似夺命的音符！
“啊——”
车帘被突然撩开，红蝶受惊似的向后躲去。
“别怕……”车夫向来沙哑的声音此时却显得分外温柔：“这些钱给你，你拿了钱快走！”
背囊中被塞了个沉甸甸的红包，红蝶的手却迟疑着伸向车夫那伤痕累累的面颊……
眼眶中有止不住的泪水汹涌而出，红蝶的声音沾染上了浓重的鼻音：“吴郎，是不是你？”
有些狼狈的躲开红蝶的手，车夫面上终是带上了一丝悲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