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兴师问罪

自那天被送回宫，皇后就像变了个人，毫无生气可言，每天都坐在正殿上发呆，就算嫣儿被送走了她也没有半点波澜。未央宫的人都说皇后是得了失心疯了，对她的态度也差了很多，甚至还有收拾房间的奴才偷了她的珠宝拿出宫变卖。于淑现在虽然只是被禁足，可是在后宫众人看来已经和进冷宫没什么区别了，皇帝本就对她不冷不热，现在连最后一张点希望都被送走了。
宫人们像往常一样，粗糙的打撒完宫殿就坐在一团聊天，谈论着宫中的趣事。小宫女们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有的还拿出在皇后那里偷来的东西炫耀。阿秀十分不屑的走到旁边坐下，推开了其他人拿出珠宝的手
“啧啧啧，瞧你们这点出息，拿这些小东小西的，也太不值钱了。”小豆子看着阿秀贴满金箔的指甲，就知道她一定私吞了许多。作为皇后的贴身宫女肯定知道很多私房的宝物！阿秀的指甲在众人面前晃了一圈，所有人都围了上去，好奇的问着
“阿秀姐姐拿了什么宝物啊，拿出来给我们开开眼界呗！”她盯着那些人渴望的眼神，心底的骄傲油然而生，缓缓从腰间掏出一个白玉的镯子，镂空的雕刻，上面还镶嵌了一圈龙纹，点缀的宝石更是有小指头这么大，估摸着能价值一套上等的房子。他们看得目不转睛，有的甚至还想上手摸一下，阿秀赶忙小心的收回来，生怕他们碰坏了
“看归看，碰坏了你们可是赔不起的！”看了这个镯子，他们忽然就觉得自己手上的珠宝不值钱了，一个个都愁眉苦脸的，再不说话了。这未央宫虽然很多的财宝可以变卖，但是若一直这样下去，迟早会坐吃山空的，所有的宫人里也只有苗公公考虑到了这一点，早早地就寻找出路去了。这不，都日中了才回来
“哟，你们还坐着呢？这皇后娘娘可是靠不住了，赶紧些找找出路呀！”苗公公和阿秀都是未央宫的主事，长期以来各取所需，心思完全不在一起。所以他们这次又打心底的看不起对方
“看苗公公这满脸笑容的，不知又攀上哪家高枝儿了？也给大伙儿分享分享嘛！”阿秀晃悠着自己的金指甲，轻蔑的问道。苗粟也没被气着，淡然的靠在墙壁上，双手交叉在胸前，笑盈盈的看着她们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现在宫里谁最得势，自然就往谁家走咯。”皇上这几天专宠荣昭仪的事已经传得沸沸扬扬，这宫里也只有她一个高位的主子，自然所有人都想往那边靠。苗公公为了得到这个机会，可是费了好大的财力呢，甚至还出卖了皇后所有的秘密。
在阿秀看来，花无百日红。开的越好的花凋谢的也会越快，所以她并不羡慕可以去荣昭仪那边，新主子还是得好好筹谋......
众人聊得正起劲儿，未央宫的门忽然被打开，外面有人高呼一声
“皇上驾到！太后娘娘驾到！”所有人都慌了神，飞快的跪在地上，用衣摆盖住地上散落的财宝还有瓜子壳
“恭迎陛下，恭迎太后。”皇帝走到他们面前就停了下来，看了很久没见到皇后的影子，转而问道跪在最前面的阿秀
“皇后呢？怎么不见出来接驾？”阿秀颤颤巍巍的飞速抠掉指甲上的金箔，强装正定的叩了个头
“回陛下，娘娘自那天回来之后就一直不说话了，也再没出来过。”邵荣站在郑景旁边，一眼就撇到了一个小宫女头上戴了一直极其华丽的钗子，感觉脚底踩到一颗圆圆的东西，仔细一看，竟然是南珠！见到这些她大概也猜到了这未央宫的现状。郑景虽说一直不宠爱皇后，但十年的夫妻之情还是摆在那里，听完阿秀的话，他就带着众人进到了正殿。阿秀跟在他们后面，悄悄地把那只镯子塞进了琳儿的腰间......
宫门被打开，久违的阳光照到了于淑苍白的脸上，她的头发乱糟糟的，衣服也是那日的，身上已然散发出一些味道。她就呆呆的坐在地上，面无表情的望着进门的皇帝
“皇后被关了几日，连规矩礼仪都忘了吗？”于淑恍惚的转换了姿势，跪在大殿中央。用极度虚弱的声音请安
“臣妾给陛下、母后请安。”邵荣也规整的向皇后行了大礼，而后被郑景牵到了身边。那天早上的场景还历历在目，他生怕皇后再疯魔一次，所以一定要好好地保护荣儿。
“你们都下去吧，朕和太后有话要问问皇后。”宫人们都依次退下了，邵荣也准备退下，刚一转身又被拉了回来，正好跌进了皇帝怀里
“荣儿不用下去，朕今天就是来为你讨回公道的。”楚璃觉得这样不合规矩，就咳了一声，希望他们保持该有的仪态，谁料郑景明明听见了，反而不为所动，转而直接让邵荣坐在了他的腿上。
“母后先坐吧，咋们今天是来处决皇后的，其他的事您就别管了。”太后叹了一口气，杵着拐杖坐在了旁边，还没等他们开口，皇后就认罪了，句句恳切但语气毫无波澜
“臣妾知罪，先是在乾清宫咆哮伤人，而后害得母后头风发作，最后还不分青红皂白的差点掐死武王殿下的王后，一切确实是出自臣妾之手，臣妾也不想狡辩，还请陛下和母后发落。”这时候的于淑冷静的可怕，完全没了那日的疯狂，这不禁让楚璃感到疑惑
“既然你知道后果，为何那日要犯这些事？身为中宫皇后，在哀家眼里你不是这样的人。”原本是想来兴师问罪的，皇后认罪认得这么真诚，反倒让皇帝觉得有些于心不忍。不过若仅仅是因为这样就不罚了，那也太对不起荣儿了，武儿那边也不好交代......
“朕也觉得事有蹊跷，现在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皇后默默地叹气，又在地上叩了个头，眼眶也红了，脑袋里面就像一团乱麻，不知从何时开始，她慢慢的变得控制不住情绪了
“臣妾不知道，臣妾也不想这样的，但是臣妾控制不住自己，心里总有一团火，怎么都灭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