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面对面

解除契约的乔楚长舒了一口气，转身面对世界树背后那充满了不详的缺口，将母亲给自己的护身符小心翼翼地戴上，而后眼神坚定，一脚踏入了缺口中！
霎时间，万鬼哀嚎的尖叫扑面而来！黑雾内带着令人战栗的不详和死亡气息，铺天盖地将乔楚牢牢包裹在内！只一瞬间，乔楚便迷了心智，陷入了一片混沌中！
不知过了多久，乔楚脖子上的护身符与手腕上的魂虚开始发出了微弱的绿芒，二者似乎在相互呼应，光芒愈来愈亮，绿光瞬间穿透了黑雾！照亮了整个空间！
黑雾内发出了毛骨悚然的惨叫声，以飞快的速度从乔楚身上剥离开来！
紧接着，绿光像是拥有了神志一般，携带着乔楚，不断地往前飞去。而后来到了一处不知名的绿色祭坛面前，开始下起了莽莽大雪。
乔楚面前的空间开始出现扭曲的波动，一个淡蓝色的人形虚影带着细碎的星光，慢慢地在乔楚面前显现，约摸着有两人高。
看着陷入昏迷的乔楚，虚影微不可察的叹息了一声，而后抬手放在了乔楚的头上，星光大盛，如同怒放的火山，星光喷涌而出！
不多时，乔楚缓缓醒来。
“我？我没死？！”乔楚勉力睁开眼，不可思议地上下摸了摸自己，把自己全身上下摸遍了之后，这才发现自己居然被一道黑影所笼罩！
乔楚惊惧不已，整个人如同僵硬的石像，僵硬的抬起头来一看，一个淡蓝色的虚影正俯身端详着自己！
乔楚一惊，下意识地往后一掠。
谁料，淡蓝色虚影如影随形！紧跟着乔楚！乔楚一动，它也动！
“你，你究竟是什么东西？！”乔楚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甩不掉面前的虚影，壮着胆子，问了出口。
“唉。”
虚影传来了一声叹息，似乎在乔楚的耳畔炸裂开来，声音空灵荡漾不止，宛若漂浮在浩瀚的星河中，又似乎在星河之外，缥缈不定。
“你终究还是来了。”虚影空灵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难道是世界树？！”乔楚望着虚影的模样，惊疑不定。
话音一落，虚影顿时不再漂浮，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安静之中，乔楚大惊之后一阵狂喜袭来，几乎眩晕，自己费尽千辛万苦，终于找到了世界树！
“世界树！快！快！去救救他们！天，天罡要炼化整个世界！”乔楚压抑不住激动的心情，没有多想，探出手来，就想抓住世界树，让它和自己走。
然后乔楚往前一扑，直接扑空！她竟然径直穿过了世界树的虚影，没有触摸到对方分毫！
“这，这是怎么回事？！”乔楚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虚影。
“我已经沉睡了如此之久。”世界树的虚影垂下头，看着乔楚。
此时乔楚才发现，世界树的眼睛上，竟然蒙着一层灰色的阴影布条！阴影布条被牢牢地系在脑后，无风自摇。
“你的……眼睛……”乔楚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抚上了自己的眼睛，一阵难以言喻的痛感爬上了心头。
“我从万古的寂寥中诞生，孑然一身，我的世界充满着寂静与孤独。”世界树的声音充满了沧桑和悲怆。
一种莫名的孤独感缠绕上了乔楚，让她感同身受。
整个虚影犹如一团巨大的悲怆本体，影响到了整个空间，整个空间内都充斥了沧桑与悲怆的气息。
乔楚胸腔内的每一个角落都充斥着悲怆，萦绕的气息使得她无法开口。
“那是的我，刚诞生不久，然而我太孤独了，于是，我打算创造一些会动的东西来陪我，可是它们太稚嫩了，它们只有最初始的本能，只知道同类相食，没有半点神智可言。”
听到这些，乔楚眼前一亮，这就是当初天罡给自己看的画面！面前的虚影，百分之百就是世界树！
“一直到我长大，我开始意识到，我不能只创造生命，我应当赋予它们思想，于是我用全身的叶子经络，促使每个叶子长出一个世界，并给予世界内的生灵相应的思想，最初的思想，足够它们自己生存，进化，演变。”世界树的声音平缓得没有丝毫波动。
事到如今，乔楚才明白，世界树创造生命的起因，造物的由来，竟然是因为自己太孤独了！
“看到在我庇佑之下的生命逐渐成长，每一颗星球都拥有更加美丽的色彩，我感觉十分舒服。”
“舒服？”听到这，乔楚眉头一皱，难道不应该是开心，喜悦才对吗，为什么单单是舒服？！
“你察觉到了。”一直观察着乔楚的世界树注意到了她的表情。
“不知过了多少个纪元，我看着万物生机，万物凋零，我的心，都没有一丝一毫的波动。”世界树的声音充满了缥缈孤高之感，它是最尊贵无上的造物主，与万物不同，它凌驾于万物之上。
“神爱世人，世人方爱神，圣人之所以为圣，是因为圣人爱世人。”乔楚鬼使神差的突然喃喃自语，吐出了这么一句话。
“我不爱世人。”世界树深深地看了乔楚一眼，半晌之后，才缓缓开口，“有一日我从沉睡着苏醒，我发现头顶上有一层壁垒，我的内心突然涌出一股迫切的欲望，我要打破那一层壁垒，从我开始尝试那一日起，就出事了。”
“出了什么事？！”乔楚看着几乎陷入呆滞的世界树虚影，问题破口而出。
“如同你在外面所看到的，我被不详的东西锁住了。”世界树虚影微微晃动着，那是它出生以来，第一次产生疑问的想法。
“那些锁链，是什么东西？”回想起外面的东西，乔楚感觉心有余悸，心脏在砰砰直跳，她生切的感受到自己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道。
世界树没有回答，依旧自顾自地说道：“因为被锁住，我只能去观察在我身上生长的万物生灵，好打发无尽的时光。”
“我看着他们欢笑，痛苦，欲望，悲伤，杀戮，每一个生灵的表情，是如此的生动，它们似乎焕发着无尽的光彩……”
说到这，世界树突然停了下来，飘忽不定。
“有一天，我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