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抉择

楚南雄左右支吾，不知道该如何作答。他只觉得心跳如鼓，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弄玉背对着楚南雄，伸手撩起一缕泉水——泉水自她白皙的手指流到手腕，自柔软的手软流到肩窝，之后便一路向下，洒在了她的胸前、后背。
弄玉浅浅一笑，柔声道：“平日里巧舌如簧的，今日就成哑巴了？你，你过来……”
楚南雄没有动，他甚至连看都不敢看了。
弄玉好美，尤其在仙雾缭绕中、在泉水叮咚里，她如仙子一样，无污无垢、洁白如玉。她大概真的是流落到人间的仙子，或是行走在尘世的精灵。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无不让人心醉、让人怜爱。
楚南雄低下了头，向旁边侧了侧身。过了好大一会儿，待弄玉再次低声唤道：“你不过来，难道让我光着身子请你进来么？”楚南雄这才沉沉的叹了口气，说道：“公主，王安待我一心一意，我不能负她。”
弄玉身子一颤，接着便轻轻放下了手。她静静的坐在石阶上，问道：“她对你一心一意，我便不是？你不能负她，便要负我？”
弄玉的心思，楚南雄自然明白。她对自己的好，是别人比不了的。她能以公主之尊，在梧桐院里做了半年的苦力；她能把封地拿出来，将蓝田全都送给自己；此情此意，天地可表。楚南雄也曾想过，如果没有王安，他多半会和弄玉在一起。
但人生无常、世事难料，反过来讲，王安待自己就不是天地可表？王安待自己就比不了弄玉？
楚南雄仰面抬头、喟然长叹，他闭上眼睛，不去看弄玉的身子，无奈的答道：“总得有个先来后到。我心里既然有了她，就不能负了她。公主，南雄无德，承蒙错爱了。”
楚南雄转身要走，可栅栏竹门已被上了锁，出不去。他唤了两声，无人答应。顿了顿，只得走了回来，坐在浴场边的青石上，望着远处的山峦、林野发呆。
浴场中传来一阵哗啦水声，弄玉缓缓的站了起来。她沿着石阶轻轻而上——水珠滴答落下，如晨间的露珠；她向着楚南雄步步逼近——发丝波光荡漾，如她数不尽的情思；她来到楚南雄面前，任由山风薄雾打在她一览无余的身上、任由阵阵悸动萦绕在她的心田。
她浓情蜜意的盯着楚南雄。等楚南雄终于脸颊羞的通红、扭过头看向一边时，她便突然扑了过去，紧紧的抱着他，柔声呢喃道：“不要想别人了，好不好？就想着我，好不好？”
楚南雄没有说话。
弄玉抬起头，眼神迷离、神色沉醉。她伸出手，轻轻的抚过楚南雄的脸庞、轻轻搂住楚南雄的脖颈，咬着嘴唇道：“要了我吧……”
山风林雾吹来，如三月的春光，带着温暖的情意，融化着公子紧闭的心门，也肆意的挥洒着少女满腔的爱意。弄玉坐在楚南雄怀中，环着他的双手渐渐松开，伸向了他的衣领、伸向了他的玉带……
这时，楚南雄霍的一动。他猛然间握住了弄玉的手腕，然后轻轻放在她的腿上。他站了起来，拿起一条浴巾，替她披在肩上，之后便扭头转身，换了一块青石，静静的坐了下来。
虽然楚南雄一句话也没说，但这意思显然是拒绝的。
弄玉被晾在了一边。
之后便是良久的沉默了。弄玉面无表情的盯着楚南雄，从楚南雄替她披上浴巾的那一刻，她就一直盯着。直到竹门外风声忽起，吹的她有些冷，她这才将浴巾轻轻一抖，丢在了地上。
弄玉转过身，无声无息的走进浴场中、无声无息的坐在温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