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 争吵

“你今天怎么来找我了？”叶歆上车后一边系安全带，一边问道。
“想你了呀，所以来看看你。”欧飏嘴角微挑，笑着说道。
叶歆听后只是微一颔首，没有接话，安静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直视着前方。看着昏黄的路灯映下树梢，落下一地斑驳。就好像她此刻的心情，影影错错，看不清，摸不透，只觉得疲累。
“累了吗？忙什么呢？”欧飏用眼角的余光看了叶歆一眼，看着她整个人都没有精气神一般的窝在椅子里。
“有点儿，忙着下个月的圣诞点灯仪式的事情，细枝末节的事情挺多的。”叶歆说道。
“有没有什么可以帮你的？”欧飏转头看了她一眼。
叶歆愣了愣，才淡淡的说着不用。
话题到这里就断了，两人也没再说话，好在路程十分的近，没一会儿就开到了叶歆公寓楼下。
“歆歆。”欧飏叫住了正准备开门的叶歆。
叶歆顿住了，回头看着欧飏。
“前些日子给你定的礼物今天到了，所以赶紧让人弄过来，你看看喜不喜欢。”欧飏笑了笑。
“什么礼物呀？”叶歆眉心微蹙，“今天也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怎么想起来送我礼物了？”
“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对我来说都是特别的日子。”欧飏看着叶歆的眼睛说道。
叶歆被他看着一时间忘了反应，待回过神来，心中暗暗生出一丝恼意。薄情之时可以放着她不闻不问，深情之时，又是这么一副情深几许的样子。仔细想想，却原来不过是嘴上的一往情深，是她被蒙上了眼，所以才看不清罢。
欧飏看着叶歆不动声色的回视着他，不似以往的娇羞。“下车吧，带你去看看。”
叶歆点点头，随欧飏一起下车，跟着他想知道礼物怎么会在外面。
“礼物是？”叶歆站在公寓楼下，疑惑的看着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的小区。
欧飏笑了笑，在手中的钥匙按键上按了开锁键，叶歆看着横停在他们前方的一辆白色轿车叫了一声，接着灯光闪了一下。
叶歆转身看向欧飏，表情有些严肃，“欧飏，这是什么意思？”
“送你的礼物呀，看看喜不喜欢！”欧飏牵起叶歆的手，将车钥匙放在叶歆手中。
叶歆看着钥匙上两两相交的四个圆圈，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才说道，“你跟我上去吧，这里说话不太方便。”
欧飏沉默的跟在叶歆身后，这是叶歆第一次邀请他进去她的公寓，可是现在的气氛让欧飏有些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叶歆打开房门，先一步进去后，拿了一双客用拖鞋递给欧飏，“要喝点什么？”叶歆放好包包后问道。
“都行。”欧飏反手关掉房门，走了进来。
简单的小两居的房子，麻雀虽小，但五脏俱全。原木家居的设计语言让整个空间入目所及之处都给人一种宁静而温馨的感觉，整个房间收拾的紧紧有条，并不像时下的很多职业女性那样把家里弄得一团乱。
“坐吧。”叶歆递了一瓶矿泉水给欧飏，也在沙发上坐下，拧开瓶盖喝了口水才开口说道，“欧飏，车我不能要。”说着便将车钥匙放在茶几上，欧飏的面前。
“这只是我的一点儿心意，叶歆，你没有必要觉得有压力，这辆车对于我来说只是一个很微不足道的礼物。而我希望它能让你开心，让你的出行更方便，更安全。”欧飏没有触碰钥匙。
“是的，它对于你而言，不过是九牛一毛，可是对于我来说，却要努力很久很久才能得到。欧飏，我以为只要我努力的做自己，那么至少可以达到一种平衡的状态，而不是一个依附于你的菟丝花。可是我现在才知道，物质上的绝对差异是没有办法做到我想要的，不论我多么努力，也永远没办法追上你的高度，与你并肩而立。不论我是否接受你的礼物，都有人会说我是为了金钱和你在一起。”叶歆眼睛看着手中的矿泉水瓶，冷静可是压抑的说道。
欧飏面无表情的看着叶歆，半晌没有说话。叶歆抬起头看着他，没有读到一起情绪，然后看着他的嘴角慢慢上扬，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叶歆，你想表达什么呢？或者说你打算怎么结束呢？”
叶歆轻轻咬着下唇，眼中从茫然转变为坚定，正准备开口的时候，欧飏的右手突然抓起叶歆的手腕，然后收紧，“叶歆，你有心吗？说出那句我没让你说的话，你会心痛吗？不，你没有心，或者是你的心里从来就没有我，所以才可以这样肆无忌惮的伤我。”一字一句，字字诛心。
叶歆扭动着自己的手，想要从欧飏手中抽出来，可是欧飏丝毫不放松，反而越握越紧，这种全然不顾她是否会受伤的举动彻底惹恼了叶歆，“你说我没有心，你说我伤你，你对我又有几分认真呢？对于你来说，我是什么？”
叶歆顿了顿，用眼睛直视着欧飏，“我就是你的宠物，你开心了就来逗逗我，生气了就把我扔在一边。高兴了就用甜言蜜语哄哄我，厌烦了就可以长久的不联系我。然后用你最不缺的金钱来打发我，我对我又何曾有心？”叶歆倔强的看着他。
欧飏听着叶歆的话，“叶歆，哪怕你对我但凡用了一点心，你也不应该说出这种话。你早就想要跟我分手了，对吧。江惟云回到你身边的那一刻你就想甩开我的，对吧，你的心里从始至终就只有他江惟云。”欧飏说着就松开了叶歆的手，嘴角勾起一抹浅笑，不知道是在嘲讽叶歆，还是在嘲讽自己。
“我们之间的问题和别人无关，你不要将不相关的人扯进来。”叶歆冷冷地说道。
“叶歆，如果你不爱我就直说，我欧飏也不是死缠烂打，抓着你不放的人，为什么要找这种理由来侮辱你自己呢？宠物？我从来不知道，宠物会被人放在心尖，因她一个笑容而喜悦，因她一滴眼泪而心慌。我也不知道，人会把自己的心放在一个宠物面前，任她用一把生了锈的钝刀一下一下的划过，血还没出，就已经凝固。”欧飏伸手抬起叶歆的下巴，“在你指责我很长时间没有联系你的时候，你又何尝联系过我。叶歆，你有你的骄傲，我却也做不到将自己的尊严垫在你的脚下，哪怕我这么爱你。”
欧飏松开手，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公寓。
叶歆听着门被用力的摔上的声音，眼泪终于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