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宴会中

林念儿眼瞧七公主一脸的不解，太子一向冷峻的脸更是黑的像锅底似的，忙趁他们发作之前解释道：“诸位请稍安勿躁，这三碟东西是渠南省饥不择食的灾民吃的，我只是想给各位瞧瞧。”
“胡说，这些草根树皮连猪都不吃，人怎么能吃呢？”七公主率先说道，看见林念儿和李沐松站在一起，两人均穿着白色衣裳，她心中早就不悦了。
“是啊，这稻糠是鸡吃的吧？还有这个白色的，又像面又像土，到底是什么啊？”
这些公子小姐们，自生下来起便锦衣玉食，因为从小接受私塾和家学教育，倒不至于问出“没有饭吃，难道就不能吃肉吗？”这样的话，但对于饥民吃草吃糠的情形还是无论如何想象不到的。
这白土，林念儿以前在书上看到过，前阵子问过逃荒的孙四娘，她也说乡民都把附近的白土挖光了。
林念儿向众人介绍道：“这个白色的叫做白土，又叫观音土。观音土这个名字的由来，还牵涉到一个故事。话说从前有一座深山，山里面的百姓有天不知为何，纷纷患上了一种疾病，这种病使人恶心、呕吐、食欲不振，最终面黄肌瘦而死，来了多少郎中都束手无策。还好山里民风淳朴，从没有人做过什么恶事，他们虔诚地祈求上苍，便触动了观音菩萨。观音菩萨把天坛上的土带到人间，把这种土和面粉一起炒熟了给病人服下，过了两天，病人便纷纷好转。后来，人们为感念观音菩萨的恩德，便把这个土叫做观音土。”
“真是美妙的故事。想必这次渠南省也有很多饥民因为吃观音土救了性命。”周惜弱感念道，眼神春波流动，却是跨过了林念儿，朝李沐松身上流去。
林念儿叹气回道：“观音土少量服用的确有缓解腹泻、脾虚的功效。但它也是一种毒药。观音土毕竟是土，不具有粮食的营养，渠南省饥民吃了大量观音土后，因身体不消化，腹胀如卵，十天后便活活胀死。即使有前车之鉴，活着的人因忍受不了饥肠辘辘，草根树皮已经被吃光，稻糠也颗粒不剩，别无选择之下，只能继续走上吃观音土胀肚而死的绝路。”
几个小姐听了，惊得花容失色，很多公子也唏嘘不已，在他们嫌弃羊肉膻气，鱼肉腥气，猪肉油气的时候，竟然还有人活活饿死，或者被土撑死。
太子看大家被李沐松和这个第一次见到的小丫头调动了情绪，纷纷附和着。心中冷笑，如此夸张地诉说饥民悲惨是什么意思？是指我的人贪赃枉法、鱼肉百姓吗？对上要有政绩，对下要有名声，你们井底之蛙，浅薄之人，又怎知官场难处。
李沐松看时候差不多了，便眼神示意林念儿继续。
林念儿拍了拍手，四名绿裙舞女簇拥着一个四四方方的精致盒子走到展台上。这木质方盒，长宽约十寸，精雕细琢，色彩斑斓，看起来十分华贵。
林念儿等二十个同样大小、图案和色彩各异的盒子全都摆放好了，这才在众人的注视下一一拿掉盒子，将作品全部呈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