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

手机屏幕上显示着邢涛，王程轩却胆怯的不敢接通。
他去监狱里见过张雨欣，说不震惊是假的，王程轩怎么也没料到艾儿会这么残忍，亲手切断别人生的欲望，她内心到底是有多痛苦才能做出这样的决定。
电话铃声锲而不舍的响着，终于在第二十七个来电时，王程轩接通了电话。
“艾儿总体还算正常。”邢涛先给王程轩吃了一颗定心丸，“只是她目前重度抑郁，中度狂躁，更严重的还是人格分裂。”
“都这样了还算正常？”
“你来一趟吧，最好还是隐蔽点，转几次飞机别让人跟踪了。”
“好，地址发我，我尽快赶到。”
挂断电话，王程轩很快收到了邢涛的信息，他连张特助都没告诉，只说想独自清净一下，便打的去了机场。
兜兜转转了三个国家，王程轩总算在一天之内就赶到了。
邢涛勉强算是对他和颜悦色，金炫和韩顺则是一副如临大敌的表情，时刻准备着把他轰走。
“跟我来吧，但别太靠近艾儿，她现在状态不是很稳定。”
去病房的路上邢涛交代着王程轩，胜泰今天有些过激，他强迫艾儿接受他的亲近，几度艾儿失控，砸了很多东西了。
推开病房门，入眼的是鲜活的艾儿，虽然对于他们的到来她没有什么表情，甚至都感知不到，但王程轩依旧手心冒汗，平复着激动的心情。
“根据doctor.p，就是艾儿现在的主治医生的结论，艾儿目前处于分裂出的新人格状态。”
“什么意思？”
“嗯···”邢涛总结了一下，“艾儿情况很特殊，她分裂出的所有人格差异是有的，但不像一般病患那样区分性很大没有连贯性，她都是围绕同一件事而分裂出不同人格去面对。”
王程轩很快懂了，“跟我们有关？”
“是。”邢涛神色有些暗淡，“你还记得她有严重的抑郁症吧，暗杀的事情对她打击很大，她努力维持了一阵子，但张雨欣的事让她彻底失控了。”
王程轩一时站不稳，勉强扶着门框才不至于跌坐在地，是他自己一步步把她逼到了这个地步，心痛、自责淹没了他。
“这时候不是你奔溃的时候，请你打起精神，直白的说，叫你来也是真的无路可走了，艾儿现在排斥所有她亲近的人，我也是猜测问题在你身上，需要你配合治疗。”
“我？”
邢涛点了点头：“之前我们只顾着对付彼此，其实忽略了艾儿，她看得透一切，一直在努力隐忍，想办法自己去解决，我也是时候才想通她为什么会那么及时帮我挡住子弹，最懂你的还是她。”
说诧异是有的，但其实王程轩当时做出那个决定的时候，他就曾经想到过艾儿可能会察觉出来，只是他被嫉妒和仇恨蒙蔽了心智，故意忽略了这个猜想。
幸好老天爷垂爱，艾儿如今还能活着，否则他就是死个一万次都弥补不了任何事情了。
“需要我怎么配合？”
邢涛没急着回答他，他认真注视着王程轩的双眼，“你还想占有她吗？”
“我无法回答你，一切由她决定，我只能说如果艾儿最终还是选了你，我会退回到好朋友的位置陪伴她，不再做出过激的行为。”
得到这样的答案，邢涛反而心里踏实了许多，这才是他熟悉的王程轩。
“这也是我的猜测。”邢涛解释道：“艾儿不愿靠近我们，甚至看到儿子她反应更激烈的排斥，我想问题就出在那次枪击事件上。”
“她是怕我再因为她伤害你们？”王程轩有点能理解邢涛找他的原因了，“所以你找我来是想让我打开她的心结，并且退出她的世界？”
邢涛摇头，“这个办法我们也没把握能成功，至于她要不要你远离，同样由她自己决定，不管她怎么决定，我都会尊重她的选择。”
这一瞬间王程轩想通了很多事，一直都是他想错了，艾儿会重新爱上邢涛不无道理。
邢涛变了，不在是当初那个霸道的邢涛，他会考虑艾儿的感受，学会尊重她的意愿，哪怕结果是失去她，他也愿意成全她的选择。
当初自己会走进艾儿心里不也是这个原因嘛！只是后来他忽略了这个，反而不再去顾及她的感受，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怨不得他人。
王程轩看着窗前安静的艾儿，他一步步的靠近她，慢慢蹲在她椅子旁边，微笑着牵住她的手。
艾儿被注射了一定剂量的镇定剂，双眼迷茫的看向腿边的王程轩，眼里没有一丝情绪。
王程轩情愿艾儿打他、骂他、轰他出去，也都比这种无意识的状态让他好受许多。
往事一幕幕重现在他眼前，只是这次换做是自己把他伤到至此。
艾儿总是压抑着心里的痛苦，努力在他们面前表现出快乐积极的一面，王程轩曾发誓要保护好她，一辈子不再让当年的事情再次发生。
可眼前的艾儿，她不笑不哭，就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一般，漠视着周围的一切。
王程轩再也控制自己的情绪，伸手抱住艾儿，一遍遍的道歉：“对不起···对比起·······”
耳边的低喃冲击着艾儿的神经，她急于逃离王程轩的束缚，扭动着身体不停的拍打王程轩的后背。
邢涛拦住所有人不让他们过去拉开王程轩，如果一次的伤害能换回艾儿的神志，他愿意承受。
艾儿挣扎的越厉害，王程轩就抱的越紧，被抓伤的脖子伤痕越来越多，可他还是一直一直的道歉，只希望她能感受到。
可情况并没有邢涛想象中那么顺利，过度刺激下的艾儿反抗的更加强烈，干脆用头去撞击王程轩。
胜泰一把推开邢涛冲过去，强制抱住艾儿的脑袋，配合doctor.p对准艾儿口鼻捂上迷药。
“滚开~”
胜泰怒瞪着邢涛，抱起艾儿怒吼到，他不是不能理解邢涛的这个决定，但他心痛，急需找个发泄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