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笑得温柔

不仅如此，还时常在顾修瑾的耳边絮絮叨叨这个多少钱那个多少钱。
甚至，连晚上开哪个灯，也要跟她讲讲瓦数。
爸爸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
妈妈一直没有再嫁却遭受婆家冷眼，这些年来全靠她一个人把他们姐弟俩抚养长大。
顾修瑾知道妈妈很不容易，很辛苦，心疼钱也是正常的。
顾修瑾依稀记得小时候的妈妈很温柔，是典型的严父慈母的家庭。
但是自从爸爸离世后，妈妈就变得情绪不稳定，时常打骂她和弟弟。
知道母亲生活不易，她一直隐忍克制。
但是，真正让她受不了的是，她的妈妈，世上最亲最亲的人，会对她说出这种话：“滚出去！这是我家不是你家！”
第一次听的时候，是震惊，是彻骨的寒凉。
后来，听着这句话一遍一遍地在耳边重复，她似乎也习惯了。
这句话最早是什么时候听到的呢？
她不记得了。
妈妈心情不好的时候骂过她很多句，但是唯有这一句她印象深刻，夜夜不忘。
更让她难以释怀的是，她从来没有这么吼过弟弟。好像只是针对她一个人。
因为这句话，那些让她少花钱的话在她心里也变了味，她常常觉得，她和妈妈之间的关系，仅仅只是：她欠了妈妈很多很多的钱。
只有单纯的金钱往来，没有情感的交流。
也许是因为刚刚和褚昱呆在一起感受到了需要和价值，心里格外的柔软，也格外的脆弱。
仅仅几句话，又勾起了她大片大片不好的回忆。
深夜寒凉。
她躺在床上盖着薄被，蜷着身子，像一只虾米，枕在自己的胳膊上，失眠了。
挤不出一滴眼泪，但是心脏胀得难受。
那种感觉，就像心脏泡在盐水里，吸满了盐水，沉甸甸的，胀胀的，可是却挤不出一丁点儿水。
她掐了自己一把，终于逼出几滴眼泪，好受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