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等清醒

陈欢在思考什么呢？
他在听到这些话后，好像也没有想象中的那种心碎的感觉，反倒是一片平静。而这片宁静来的有些异常，像是沉浸在往事抑郁里，那些灰色雾霾瞬间消散，被遗忘已久的理智和骄傲重新回到自己脑袋和胸膛。
消逝的和回归的，在他也察觉不到的角落，默默地化作一滴泪，顺着少年的脸颊流了下来。那滴泪是如此的不起眼，却吐出了他这近一年的积郁。
像是被瞬间打通了任督二脉，陈欢开始明白，或许今天自己来，不为别的，就是想为自己求一记响亮的结果，好让自己重新清醒。
陈欢抬起头时，那滴泪早已只剩下一道浅浅的泪痕，陈莉莉完全没有看出异样。
“莉莉，我懂了。”陈欢笑着看向坐在对面的女孩，现在才注意到，她今日是披着头发的，比记忆中的她多了一丝美丽。可不知为何，他更喜欢她扎着高马尾的样子。
“莉莉，可能你不知道，我这个人还爱幻想，这应该是每个人都会做的事吧。但好像，就我，我太过理想主义了，总爱把事情设计得很美好。或许我真的错了，幻想美好未来和‘happy ending’这件事情，从不应该是单向的。”
陈欢的语气但着深深的无奈。这时，陈莉莉才开始反省，是不是自己的话，真的重了。
“陈欢……”
“你不用抱歉的。”陈欢见她欲言又止的样子，笑着说到，“今天，应该是我唐突了，不打一声招呼就突然拜访，应该给你带来了不少困扰吧？”
陈欢说完，喝了口早已凉透了的咖啡。只一口，就能知道这个口感更适合夏天。
“困扰……倒也说不上。这不，把话说开了，对大家都好嘛。”
陈欢突然间的轻快反倒让陈莉莉有些不知所措。没了之前的那般步步紧逼，自己反倒有些坐立难安了。
“既然如此，你我之间我也明了了。你放心，我不会再来纠缠你了。”
听言，陈莉莉点点头。她端着咖啡，假装在喝着，觉得这样能化解二人之间莫名的尴尬。
想了想，陈莉莉放下杯子，问到：“你找到住的地方了吗？”
陈焕点点头，说到：“来时就订好了，是附近的一家酒店。明天，就走。”
点点头，然后又是一阵沉默。
“莉莉，我走了。不知道下次再见是什么时候，或许是不久以后，或许是很久以后，也或许是再也见不到你了，我……”陈欢低下头，好像在犹豫些什么，但下一秒，又笑着抬起头，仿佛刚才什么也没发生，“我希望你过得开心，像咱们毕业时说的那样，前程似锦，健康幸福。”
回忆又瞬间浮现在眼前，陈莉莉突然觉得，好想哭啊。却欲哭无泪。
“你也是，要前程似锦，健康幸福。”
“嗯。”陈欢笑着应下，然后收拾书包，起身，“我走了。再见。”
陈欢挥挥手，转身离去。
陈莉莉挥着手告别，又一次看着他背影。心底有个声音告诉她，不会再有下次了，他再也不会回头了。
陈欢走出咖啡馆，瞬间加入到人们行走的行列。此刻他置身喧闹的人群，却感觉无比孤单。他顺着人群寻找出口，手紧握着，握着他本想送给她的礼物。握到手心都出汗了，他也没放手。因为他知道，不会再有下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