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女为悦己者容

“你别哭。”我难掩眼中的泪水，倒把他吓了一跳，手虽伸出来却又讪讪地垂了下去。
“这些日子你去哪儿了？”我擦了擦眼角，笑着问到。
“出宫了，”他勉强地笑了笑，“你最近还好吗？”
在我记忆中他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你还好吗？”，仿佛除了这句话，再无其他话语。
“不好！很不好！”我生了气，跺着脚到。
“嗯？”他疑惑地看着我，“可是发生了何事？”
“没有什么事，就是不好。”我转身往前快步走去。
“你到底怎么了？”不用回头也知道他一定是跟在后面的，雨后的秋，微风掠过，带着泥土微微发酸的味道，我心里不禁泛起蜜来，嘴角不自觉扬了起来。
“你为什么回来？”我突然驻了足，他便撞在了我背上，让我一个趔趄，他急忙拉住我的手臂，将我往他怀里带了带，很快便又放了手，低头去看地上的石头。我才发现他虽然是十四五岁的样子，个子却比我高了一头。
我伸手捏捏他的脸，笑着，“孩，力气还不。”
“你、你，”他满脸通红，结结巴巴地到。
“你的脸很嫩嘛，”我又伸出了手，准备再一次捏他的脸，他却握住了我的手，“不要闹。”
他手指不同于一般孩的手，而是长且带着茧的，是常年握剑之人才有的，与蔺栩的手一模一样，我忍住心里的激动，任由他握着。但他很快便不着痕迹地松开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头，掩饰自己的尴尬。
“丑奴，你不丑啊，为什么叫丑奴？”我突然心情大好，一边顺着石子路往前走，一边问道。
“随便取的。”他背着双手，很有一副老学究的样子。
“随便？难道你的名字是自己取的吗？”我明知道他是自己取的，却忍不住故意问道。
他不话，却伸出手去折路边的紫薇花，闲庭信步的样子，仿佛这里不是戒备森严的皇宫，而是青云山。
“你还是抓紧走吧！万一被人发现就不好了。”我突然想起这条近路虽然偏僻，但时有宫女太监经过，虽然大家都知道帝后不和，但皇后在众目睽睽之下与男子同游终究不妥。
“那好吧。”他干脆利落地折了身，提起衣襟踏着院墙翻身而出，干脆利落。
敬喜见他走远了便疾步跟了上来，他向来不多问不多，这次也一样。
“生兰可是又去一经街了？”我问到。
“是。这段时间生兰姑娘时常出宫。”他低眉顺眼地，看着他佝偻的背，我突然想起那一年我刚刚进宫，他也还是刚刚净身入宫的样子，如今都这么多年过去了，留在我身边的竟然只剩下他了。
“敬喜，这些年你跟着我这个失宠皇后，在外是不是受了很多气？”宫里向来踩高拜低，兴庆宫本来人手就不足，他又要去斡旋各种事，必然会受到冷遇。
他眼中的惊讶一闪而过，仿佛没有料到我会问他这些事，讷讷到，“奴才早已经习惯了。”
“嗯，若能出宫，你可愿意跟着我出去？”我叹了口气，心里酸涩不已。
“出宫？他苦笑着到，“若不是家里太穷，养不活弟弟和母亲，我断然不会净身入宫的，若娘娘出了宫，奴才便随便找个什么杂役做做也就罢了，我们这样的人去哪能受待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