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七章 高山流水

比试进行到了最后一场，宁霄看着还没有回来怀安郡主的空位，一时间有些心慌。偏偏这个时候，大殿之一道声音响起：“怀平郡王，这一次次的比试，你们晋国派出来人也太少了，不妨这一场乐理，就由怀安郡主来，可好？”
姜黎冷不丁的这么一说，倒是引得所有人将视线转向了宁霄的位置，被众人围观，却是尴尬。
“怎么了？可是不愿？”姜黎当然知晓怀安郡主不在此处，既然有胆子在卫国放肆，那就看看他们有没有这个实力。
“回禀殿下，怀安郡主刚才有些醉酒，便出去歇了歇，怕是赶不这场比试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宁霄举起了手中的酒杯，对着姜黎十分冷静的说道。
“哦，那可真是可惜，听闻晋国的女子向来是最懂乐理的，不像我们卫国，唯有男子最精通音律之美。”话说到一半，姜黎语气一转，好似刚巧想到什么似的继续道，“遥闻，怀平郡王在晋国也是远近闻名的才子，礼乐皆通，不如就由怀平郡主来比试一场如何？”
宁霄一听此言，面青色一片，姜黎公然将自己与卫国的男子相比，岂不是故意要落他的面子，堂堂的一国郡王，一国储君，竟要在这般场合献艺？
“不愿意？”加重了语气，姜黎一道狠戾的目光扫射而去，“那本殿下就只好让人去寻怀安郡主来了。”
去寻怀安郡主？座下之人皆是一头雾水，这太女殿下干嘛突然找晋国的麻烦，相互看了一眼，又默默不出声来。
别人不知，宁霄的心中却是翻江倒海，此时此刻，姜黎一连多次的提到怀安郡主，就算怀安郡主无事，如今也定是有事了。
这一刻，宁霄第一次对父王所提出的和亲之事感到烦躁，他们屡屡与卫国提及此事，皆是被拒绝，再加怀安郡主对卫国大皇子的一件钟情，怕是会让事情更加难加难。
对姜黎的视线，宁霄无奈放下手中的酒杯，挺起了胸膛走了出去，“太女殿下有此雅兴，本郡王定当奉陪，只是雕虫小技，略略献丑，还望殿下海涵。”
能屈能伸，不愧是一国储君的人选，只可惜有那么一个心思歹毒的亲妹妹，姜黎忽然回想到那一年自己带兵攻打晋国的时候，一墙之隔，却是再也没有见过皇兄一面。
只是，听闻皇兄过的十分寡淡，万般艳丽的春色，他也只是独居在一小院里罢了。
当时姜黎只是想到，皇兄这般喜静的人，只要不去叨扰他就好。只是如今想来，怕是独身异乡，无人聊罢了。
这一世，那些皇兄受过的孤苦，她绝对不会让其重演。
好在，如今的自己不再像曾经那么幼稚了。
“好，那就请吧！”
乐理已是这一场比试的最后一项，也是最无关紧要的一项，各国派出来人更是寥寥，唯有卫国是最有准备的，毕竟自家门口的比试，哪里能轻易输了。
“乐理试题：高山流水！”
高山流水，乃是先辈伯牙子期最为着名的曲谱，此曲有谱却无调，一曲皆由弹奏之人自得其声，琵琶，长筝，六弦琴随意可弹奏，只是其间的高山流水的意境，却是至今难有人可得。
这一题，出的就只为一个“难”字。
大国之风，不是以多欺少，以强凌弱，而是大国底蕴如此，无人可及。
宁霄身为男子，本就对乐理不甚精通，就是这高山流水也不过是在皇家晚宴中听过一曲罢了。
看着台的那一堆乐器，宁霄随意拿了一把六弦琴，六弦琴最难，难在音色，轻重缓急最难把把握，看着放置在身前的曲谱，深吸一口气，提手便弹了起来。
琴声悠扬，众人屏息而听，不愧是高山流水的曲谱，哪怕是宁霄这个平平无奇的音律之感，也能让人从第一声响起，就产生期待之意。
可惜，平平无奇，就是平平无奇，难有波澜起伏之状。
这也是高山流水最特别之处，任何人谈起这首曲子，都会被前奏所吸引，只是若弹奏之人技艺不精，则会让听乐之人心中烦躁不安，失望加大。
宁霄忍着心中的闷气，难耐着指尖的苦涩之意，纵然知道自己败局已定，却还是妄图继续谈下去。
另一边，最为精通乐理的楚国却是一脸的紧张，本以为是随意让一个人去表演就成，如今却是让宁霄演奏到了半程，这可如何是好？
楚翘心思百转，二皇姐可是千叮万嘱，定是要让那楚濂回不去才成。这马就要到回国的时候，楚翘才猛然将二皇姐的话想起来，不过是弄死楚濂罢了，她早早就有了打算，如今正好是借着这一场宴会，来一个一箭双雕。
“阿黎，捂住耳朵。”苏子钦听着乐声，越听越觉得奇怪，高山流水之曲，他听过，可是却没有一次想现在这般心感失望，烦躁不安过。
而姜黎则是一脸懵的状态，反问：“怎么了？”
“那曲子······”
苏子钦话未说完，台之人就已经突然眼红赤目的跳了起来，对着身边最近之人就开始拳打脚踢，甚至拿起就酒壶就摔砸在了地，拿起碎片就要杀人。
“来人！”姜黎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吓了一跳，慌忙就喊人护驾，可是在场的暗卫也好，侍卫也罢，全然都陷入了疯魔的地步，不分青红皂白的就肆意攻击所有在对面之人。
“小心！”清河不再，暗一挡在了姜黎的身前，只是姜黎看向他手臂之时，发现早已经是一大片的鲜红血液留下。暗一第一时间发现了自己的不对劲，未免疯魔，她竟是用匕首一把刺破了自己的手臂。
“主子，那乐曲有问题。”暗一拉着姜黎，带着她往外头撤退。
但是看着台下那一群疯魔的人群，姜黎按住了暗一的手，“去救那些大臣们！”
宫宴之，皆是朝中重臣，世家大族，若是他们出了事情，卫国危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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