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一十

闻敬书说了，自己真的是为了女儿才来的，没有别的意思。
“我都是四五十岁的人了，真的没什么精力再动什么心思了，我承认之前我是有很多不对的地方，但是我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我现在一个孤家寡人，无依无靠的，就是想见女儿一面。”
在场的人得知了前些日子闻敬书和凌渡离婚了，凌渡就是一只管不进笼子的鸟，没有人能够驯服她。
“不管怎么样，前两天我已经和小楚联系过了，说过两天去上海看她，这你们可拦不住我。”
听到这里，曹嘉欣忍不住皱了皱眉头，现在的闻虞楚要有多忙有多忙，要是这个男人耽误了她工作，自己绝对不会轻饶他。
然而，当闻虞楚接到了生父的来电，又何尝不是心情复杂呢？她只是觉得，自己记忆当中被压抑的一部分会议再次被唤醒了。
她永远记得自己六岁那年，有天放学，看见父亲站在门口等着她。那个时候，闻敬书工作很忙，很少有时间去接闻虞楚，所以她见到校门口的父亲，还是有些激动的。
“过两天就是你的生日了，爸爸在商场看中一条裙子，想带你去试一试。”
听到这个，闻虞楚更加兴奋了，于是便兴冲冲地爬上了车，跟随父亲一同去到了商场。
她看到了那条裙子，是在橱窗里展示的，没有繁杂的装饰，却看上去格外别致，和身边女孩子穿的裙子都不一样。
闻虞楚自然是喜欢，她都能想象到自己穿着这件衣服到学校去该是多么的拉风。
在店员的帮助下，闻虞楚试穿了这条裙子，看上去非常合衬，于是闻敬书便买下，送给她做生日礼物。
闻虞楚生日当天，是一个周六，他们全家人一同去了游乐园，整整玩了一天，还拍了很多照片。晚上，闻敬书还带着闻虞楚和陈湘去了一家高档餐厅，为闻虞楚庆祝生日。
那天实在是过于温馨，温馨到闻虞楚和陈湘都有些麻痹了，她们认为这样的幸福和快乐能持续很久。
“等明天我去把这些照片洗出来。”
还没等照片洗出来，闻敬书就和陈湘离婚了。那天来的太突然了，当时闻虞楚还很疑惑，父母为什么要把她送到爷爷奶奶家，一直过了两三天才接她回去。
等回到家，整个世界都变得不一样了。父亲走的身影，闻虞楚永远都记得，也永远记得那天母亲的哭声。
她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父亲去了北方，去追求他想象中的浪漫了。
那时候的闻虞楚对这件事情还没有很敏感，还是像往常一样生活，毕竟从她有记忆开始，父亲就因为工作繁忙很少陪伴她们。
直到有一天，闻虞楚又穿上了父亲送她的那条裙子去到学校，她听到了一些同学们的小声议论。
“裙子再漂亮又有什么用？反着她爸爸已经不要她了。”
“肯定是因为她不听话，她爸爸才不要她的。”
“我妈妈说了，少和不听话的小孩一起玩。”
年幼的她，不知道自己到底错在了哪里，或许是裙子，或许是自己真的因为不听话被父亲抛弃了。
后来的闻虞楚，再也没有穿那条裙子，她已经非常低调了，但是仍然会有人议论她，说她是不听话的小孩。
“闻虞楚和她妈妈都长得漂亮，我妈妈说了，漂亮的女人都不是好东西。”
“她将来肯定会因为长得漂亮勾引男生！”
“我看她同桌每天上课都在看她，肯定是魂被勾走了。”
到了五年级，班上的女生思想日渐成熟，再加上受一些奇奇怪怪的电视剧的影响，经常会有一些恶毒、刻薄的言论。
而男生们则是脑袋空空，还停留在幼稚的阶段，但是却有着刁钻的自尊心，想要在某些领域取得优越感。
于是，女生们每天在班里传播着各种关于闻虞楚的谣言，说她会勾走男生的魂，如果有男生和她对视就会喜欢上她。
而男生们为了证明自己没有喜欢上闻虞楚，就开始想方设法地欺负她，折磨她。
当闻虞楚一次又一次地被折磨之后，终于学会放弃了挣扎。
“爸爸，我所遭受的一切，全都是拜你所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