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病来如山倒

之后几天牧汐都一直在简棚和其他药童一起给病人煎药服药，定时诊疗。就在丰城的桔梗告急的时候，南边的药材运到了，众人又是一阵忙活。
慕容渊偶尔会来看看病况，根据病人的恢复程度适当调整用药。长期咳嗽失声的病人加了甘草、薄荷清凉咽喉。咽喉肿痛发炎的病人就加服川贝枇杷润喉清肺……
历时半月，当初拥挤不堪的简棚已经宽松了不少，轻度病患已经治愈回城了。剩下的这些虽然病情好转，但是因为长期高热和咳嗽，风寒治好了，并发症也来了。
因为长期咳嗽咳痰引起的肺部负担和炎症，咽喉的状态也不好，少数还有咳血等症状。
本来这些都需要后期慢慢调理用药就能恢复，但是病人大部分都是贫苦百姓，因为城主的强制隔离驱逐聚集在这里靠着官府统一发放的粮食和汤药坚持着。
现在瘟疫没了，风寒也治好了，官府就撤了棚子，断了药草，他们要想继续治疗还得自己出银子。
沈大夫也于心不忍，奈何药堂不是他一个人能说了算，慕容渊不愿撤离，他把带出来的药材都给他留下了。牧汐就带着几个愿意留下来帮忙的大夫一起把剩余的药材分类清理，等着慕容渊下方子。
自从这次瘟疫之后，慕容渊是圣医谷谷主亲传弟子的名声就传了出去。听说他要人帮忙，很多大夫慕名前来，之前有官府的人拦着进不来，现在有这种能免费观摩的机会谁会放过呢。
慕容渊根据病人的病症开了几服清肺利咽，润肺理气的药方便毫不吝啬的和几个大夫商量起来。
这些草根大夫常年行走江湖，接的都是贫苦人的生意，走南闯北见识也逛，慕容渊对他们很是敬重。
药方定下来了，药也理清了，几人试着用手边的药材替代一些药材反复斟酌出了几个方子。实在不能换的药牧汐就带着药童和病人家属上山去找。
因为她本身的灵力感应，加上南南的帮助，她找的药草就没有找不到的，看着整整齐齐的新鲜药草，众人对慕容渊师徒又敬佩了几分。
师父的药方确实很好，只是新病遗症加上陈年旧疾，要想治愈还得长期作战，可是他们没有这个条件。慕容渊每天忙着调整药方心力交瘁，牧汐看着心疼不已。
就像师父不愿放弃这些病人一样，牧汐又何尝忍心见死不救。这样下去虽然性命无忧，但是常年要和汤药为伴，对于家境贫寒的他们无异于雪上加霜。
思来想去，牧汐只得每天在汤药里混入一丝灵力，他的月灵之力虽然不能起死回生，但是对重伤患者的经脉骨血恢复都是极迅速的。
他们不是外伤，所以只能添加少许，帮助清理肺部、滋润内脏。为了不让人察觉，牧汐夜里悄悄起来查看情况，慢慢调整，尽可能控制着恢复速度。
于是大家惊奇的发现，在连续喝了几服药再配合慕容大夫给的药膳之后，身体已经明显好转。嗓子不干了，喉咙不刺痛了，也不胸闷气喘了，整个身子感觉清爽了许多。
大家都在传慕容神医的药方多神奇，只有慕容渊看着牧汐日渐苍白的脸庞若有所思。
丰城的疫情终于告一段落，慕容渊拜别了沈大夫就带着牧汐一路北上，准备绕行新都前往此行的最后一站京城杨家。
一路上牧汐只觉头重脚轻，晕晕沉沉，这段时间从早到晚都在煎药喂药，守夜诊察。都一直没有好好睡过觉，眼看终于熬出头了，本以为可以好好睡上几天，不料师父因为不想在丰城应酬就匆忙赶路。
牧汐看着眼前的青灰色身影越发模糊了，身体摇摇晃晃，仿佛全身被抽空，然后就看到了万里无云的晴空，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牧汐，你在哪里找到紫菀、沙参的，虽然都能润肺止咳，但是丰城附近都没有，你是不是……”慕容渊一路没听牧汐说话便开口问她，一转身就见她躺在远处的草地上一动不动。
“牧汐，牧汐……”慕容渊慌了，大步上前把她抱到一旁的树荫下把着脉。早前就见她时常脸色苍白，出发前又再三确认过，一切都如常的，怎么突然昏了。
慕容渊查看着她的脉相，气息不匀，全身冰凉，但是除了脉搏微弱又查不出什么异常，莫非是劳累过度？
看了半天也没有什么进展，慕容渊只好把她背到就近的驿站雇了辆马车赶往最近的城镇。
马车上牧汐沉沉的睡着，慕容渊尝试着给她喂水却怎么都喂不进去，明明查无异常，脉搏却时有时无。慕容渊把手搭在她的手腕上，感觉着虚无的跳动一路胆战心惊。
马夫告知他到了新都城郊外的一处村子，慕容渊便找了处老夫妇的院子投宿。把牧汐抱到房内安置好，给了夫妇俩一些银钱帮忙置办一些食物后慕容渊就去了镇上的药房，准备给她抓一些滋补安神的药。
感觉到慕容渊的气息消失了，南南才从空间跳了出来准备唤醒牧汐的大脑。没有了灵力的干扰，南南很快就进入了牧汐的梦境。
“宿主，你现在感觉怎么样？”看着在虚空徘徊的牧汐，南南头疼的开口。
“可能是灵力耗费太猛了，我那一瞬间就像大脑死机了一样一下就没了只觉，等我醒来就在这片迷雾中走也走不出去了。”牧汐看到南南就像抓到了救命稻草。
“宿主也太乱来了，你体内的灵力示警，我也没有办法帮你只能把你传送到这里了。”
“这是哪里？”
“这是本系统日常待机的地方，把宿主召唤到空间可以减少宿主能量的流失，避免不必要的消耗。”
“也就是省点模式了？”牧汐盘腿坐下，“那我还要充电多久才能出去？”
“宿主这是休眠了，据本君观察，宿主体内的灵力稳定至少还要3天。只有灵力波动稳定了，才能避免灵力泄露，宿主就好好休息保存实力吧。”南南说完就潇洒的隐身了，留下牧汐在一片灰蒙蒙中发呆。
如果按照南南所说灵力的震动直接反应在脉搏的跳动上，那她现在的心跳岂不是时缓时快？
师父估计吓坏了，牧汐想着师父惊吓的样子就不禁一身冷汗。可别被当做奇难杂症大动干戈才好，吓着老谷主可就不好了。
慕容渊晚上回来的时候就看到老妇人在房间里拿着一件嫩黄色的衣裙发蒙，而旁边躺着衣衫不整的牧汐。
看到他回来，妇人松了一口气，“你回来就好了，刚刚这位公子出了一身汗，老婆子想着给他换身衣裳，可是一打开包袱就看到这……”
慕容渊看到衣裙眼眸一闪，拿起包袱里一张字条：“这是本公子送你的衣裳，是不是很欢喜，若是喜欢就告诉我，我多做几套给你。”
看着语气应该是姜云，这女人，不仅张云青，就连姜云也招惹了吗？
慕容渊有点不爽，刷刷几下撕碎了纸条，看到老妇人惊讶的眼神缓了缓温和道：“她是女子，您给她换上吧。”说完拿起药包走了出去，回身带上房门。
老妇人看了眼门外再看看床上的牧汐，眼神暧昧，“原来是小两口啊。”
门外的慕容渊听闻脚步一顿，摇了摇头大步离去。
熬了药慕容渊吹了吹就用小勺舀了放在牧汐唇边，牧汐迷迷糊糊感受到熟悉的药香微微松口，苦涩的药汁沿着齿缝缓缓流入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