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众人的心思

喝下最后一碗苦涩的药汤，牧汐把碗往桌上一甩，这还有完没完了，师父在前厅药膳针灸忙得不亦乐乎，她却天天被关在这里喝药喝药还是喝药。
都是一些滋补气血、养元固本的药，有什么好一试再试的，师父还让她每天变着药方的煎服。牧汐一边收拾着药渣，一边在小本本上记录着药效反应。
这是师父安排的，让她喝了药之后给自己诊脉观察药效之后记录下来。师父也会隔三差五过来给她把把脉，然后又皱着眉思索着什么，过一会又给她甩来新的药方。
牧汐写完记录就回屋午睡了，不知道还不是因为天气渐凉了，还是药效使然，牧汐最近越来越嗜睡了。有时候一觉能睡到大晚上。
反正也没事做，一向自律的牧汐无所事事只能睡觉了。
这天慕容渊看诊回来，药庐被收拾得整整齐齐，院子里安静如初。牧汐不在院子里，平时这个时间她都在树荫下看着医书的，看到她的屋子房门虚掩，慕容渊想也没想就大步走了进去。
床铺空荡荡的，屋里一点气息都没有，慕容渊疑惑的放下药箱巡视着这间小屋。突然屏风后窗边传来噗通一声，窗外是池子，慕容渊心里一慌忙拉开屏风走了过去。
屏风后的光景一览无余，牧汐光滑的双臂搭在浴桶边缘，松散的墨发盘在头顶，散落的几缕发丝紧贴着白皙的脖颈滴着水珠垂到胸前。
浓密的睫毛挂着水珠在阳光下扑闪扑闪的，高挺的鼻梁，粉嫩的樱唇无一不透漏着主人的俏丽灵动。低垂的头一点一点的，险些栽入水中。
刚刚就是滑入水中闹出了动静才让慕容渊一时失了礼数目睹了一幅美人入浴图。
牧汐还在睡得酣甜，窗外的凉风阵阵吹起了屏风上的衣服，也吹醒了发愣的慕容渊。
慕容赶紧转身拉好屏风，正准备走突然想起现在已经入秋，她这样泡下去得着风寒了。于是出了屋子站定咳了咳伸手敲着房门，“牧汐，牧汐你在屋里吗，牧汐……”
牧汐被师父的声音惊醒，猛地站起才发现自己还在浴桶里，摸了摸冰凉的水忙走出浴桶套上衣服回应道：“我在呢，师父找我吗？”
屋里传来迷糊的声音，慕容渊一愣，想起刚刚的场景有些脸热，平缓了心绪才缓缓道：“嗯，你收拾来院里找我，为师有些事要交代。”说完就落荒而逃了。
牧汐对刚刚的事情毫不知情，慢悠悠的穿着衣服，南南虽然目睹了刚刚的一切但又与任务无关所以选择了缄口不言。牧汐收拾好出门的时候就看见慕容渊无比端正的坐在院子里的石桌旁，拿着卷书迟迟未动。
“师父，你找我？”
慕容渊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猛地回神，拿着书卷的手微微一抖，然后若无其事的放回桌案转身看着牧汐。
“为师要出趟远门，这段时间你就……”
“师傅要去哪里带上牧汐吧，我一定能帮上忙的。”看到师父的表情就想起之前在云州的时候，当时也是这样严肃坚定。牧汐暗道不好，赶紧开口表态。
“这次不行，你留在这里。”慕容渊料到她会这么说瞬间阴沉了脸命令道。
“是，是因为杨小姐吗？”牧汐看着师父黑了脸就想到杨玥，他是担心他走了堂妹没人照顾吗？
慕容渊愣了一下，这和堂妹有什么关系，要不是她现在这个身子时好时坏，他也不用千里迢迢远下扬州为她寻药。
这也是前几日遇到以前给堂妹开方的江湖医生才听说的，扬州地界有一处沼泽，周边生长着一种紫色的水草，据说连续煎服可以让人气血充沛，精力旺盛。
南南偷窥到慕容渊的想法撇撇嘴，怎么说的就像壮某草一样，真的靠谱吗，可别吃出毛病来才是。
牧汐看着沉默不语的师父委屈巴巴道：“徒儿知道了，师父不在的时候徒儿一定好好照顾杨小姐。”
“额，嗯。你知道就好，堂妹的病情反复，为师昨日已经开始给她用药，这是消炎养胃的方子，这几日你就看着她按时服药，等为师去了药回来再下方子。”
“师父此行要去哪里，远不远，路上安不安全，要去几天？我……”
“行了，这些事情你不要多操心，好好在杨府呆着不要出去乱跑知道吗？”慕容渊打住她的话头叮嘱着，他已经关照府医留意着，在杨府还有人照应，可出了门就……
牧汐抬眸看了眼院门，天天被看这么紧，就算她想出去也出不去啊。“知道了，我会寸步不离跟着杨小姐的。”
“你，这……，嗯。”慕容渊不知道要说什么，看她委屈巴巴的样子有点于心不忍，但此行路途遥远，水路又多，牧汐容易晕船他实在不想让她跟着折腾。
牧汐一直站在门口看着师父收拾好行李背着药箱出来，“为师走了。”慕容渊看了她一眼转身走了出去。
“师父，路上小心。”
“嗯。”
“师父，你要早点回来。”牧汐看着步伐坚定的慕容渊忍不住冲上去抱住他的腰，伏在背上不舍道。
牧汐只觉得自己这一世好像很怕孤独，最见不得离别。上次师父走了她难过，但是知道师父在丰城也算有个盼头。这次师父又要出远门，路途遥远，归期不定，牧汐突然有种再见就是物是人非了的落寞感。
慕容渊被身后温软的拥抱吓了一跳，心里小鹿乱撞起来。他站直身子缓缓舒了口气伸手拂开她的玉手叹道：“又不是永别了，这么大个人哭哭啼啼成何体统，好了，放开罢，为师该走了。”
好一会牧汐才吸吸鼻子放开了他，慕容渊忍着不回头看她，大步踏出了院门。等着为师，这次一定能治好你的病，然后带着你回竹园。
牧汐一直目送着师父远去，直到看不到那抹青白色的身影才转身回了屋里。
“什么？你说牧汐她……，你确定看清楚了？”暖阁里杨玥生气的拂掉桌上的果盘质问着跪在院里的仆人。
“奴，奴婢看得很清楚，早上老爷听说慕容少爷他要出门就叫奴婢去请他前厅叙话。奴婢一路找到厢房看到慕容少爷慌慌张张的从牧汐房中出来，脸色微红。”
小丫头顿了顿继续说道：“奴婢觉得奇怪就在侧边偷偷看了一眼，只见牧汐她从匆忙从浴桶出来。奴婢看得清清楚楚，那分明是个女子。”
“好一个牧汐，圣医谷向来不收女弟子她居然女扮男装混入谷中还拜在渊哥哥门下，不知是用了什么狐媚手段骗过主事。”杨玥扶着桌子恶狠狠道。
小玉见主子正在气头上挥退了下人小声问：“小姐，慕容少爷已经出发了，您看那个牧汐……”
“哼，我平生最讨厌心机的女子，她不是喜欢给我煎药吗，把她带去膳房，让婆子好好教教她。”
“小姐，听说慕容少爷还关照了刘老帮忙照看她，我们这样会不会让少爷不高兴啊？”小玉担忧。
“渊哥哥若是在意她就不会把她晾在一边了，不是让她在厢房读书晒药不要插手我的药吗？看来渊哥哥也不放心她。”杨玥胸有成竹，恐怕这次也是被迫才带她出来的。
“奴婢知道了，这就去办。”小玉得了指令兴冲冲的就往膳房去了。
傍晚时分牧汐就接到管家的通知，让她从今天起开始去膳房帮忙。
师父说过杨小姐现在正是药膳时期，牧汐不疑有他收拾了一下就跟着小厮去了膳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