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美丽的小年夜

丛默突然就哭了，大概是他对她的好，在她脆弱的这一刻显得无比重要。
她哭着看宋章爵朝她走近，有雪落在他的头发上，他毫不在意，只是将她揽入怀里。
他的声音就在耳边，好听的不真切，他说：“别哭，你外婆只是去了天堂，你要很快乐，她会一直陪着你的。”
“嗯…嗯…我要快乐……”
“阿默很勇敢，也很乖。”他抱着她，感受到丛默单薄的衣服，换成一只手揽住她，道：“上去吧，你穿的太少了。”
丛默任由他搂着自己上去，他在门口站定，道：“我就不进去了。”
丛默知道他这样是为了她，里面不仅有丛默的家人，还有很多朋友，人言可畏。
她注意到了宋章爵脸上的伤，道：“你的脸怎么了？”
“没事，你进去吧。”
丛默看着他，问道：“那你要走了吗？”
他摸摸她的头说：“我不走，就在那个楼梯口，只要你一出来就能看见。”
“好。”丛默眼泪又涌出来，主动冲进了他的怀抱。
他抚顺她的头发，然后把温热的手捂在她冰凉的耳朵上。
丛默缓过来就开始觉得不好意思，脱离他的怀抱，小声道：“我进去了。”
“好。”宋章爵凝视着她，目光专注，然后把一颗糖塞进了她的手里，丛默握着糖转身进去。
黎爸揉了揉疲惫的双眼，见丛默从外面进来，就问道：“出去了？”
“嗯，我…出去透透气。”
黎爸知道她心里难受，拍拍她的肩膀让她去休息。她摇摇头，执意继续帮忙。
宋章爵真的一直在楼梯口坐着没离开，丛默中途给他送了热水和吃的，心里觉得十分抱歉，但他只是道：“我没事，你不难过就好。”
丛默认真点头。
下午宋章爵要回去，丛默去车站送了他，他再次摸摸她的头，道：“你是坚强的阿默。”
丛默看着他进车站，内心很温暖。
雪连续下了一个星期都没有停，好在后面几天都是小雪，融化得很快。
丛默在周六回到了家里，本来要接外公一起住，他不愿意离开，黎妈和大姨也没有勉强。
坐在书桌前发呆，一切都不太真切，直到现在，她也没能释怀的接受鲜活的生命在自己眼前彻底消失，永远不再出现。
她拿出日记本，用自己最喜欢的橙色的笔写道：
“我以前从来不理解‘以后再也看不到’究竟是什么意思，现在我似乎懂了，但我根本不想明白。
这已经不单单是难过伤心的情绪了，这是一种痛彻心扉的感受，我真的不想体验。
外婆真的很爱我，我也很爱她。我突然很后悔很少去看她，没有好好陪伴她，所以我希望她能够在另一个世界快乐幸福的活着。
我会很开乐，因为外婆会一直在我身边。（2013.01.19）”
把笔记本小心翼翼放进抽屉，有些愣愣的看着窗外的天空。
秦桢把笔记和作业都整理了一份，听说她回来了，就给她送了过来。
丛默开门，脸上带着笑意：“你来啦！”
秦桢打量着她，问道：“你没事吧？”
“嗯…很难过，当时感觉哭的都快没气了，但这就是事实啊，我们的人生还有那么长。”丛默把那股子难过逼回去，认真的说。
“你没事就好，我都担心死了。”
“进来吧，我欠了好多作业呀！”一说起这个丛默就一副愁苦大深的模样。
“我给你送作业来了，去做吧，这个周末还有新的作业呢！”
“啊！痛苦啊！”
秦桢挽着她的手臂，道：“坚持坚持！我们还有一百三十八天就高考了。”
丛默惊叹：“你算的？”
“那是，我可是每天都在期待毕业。”
两人坐下写题，丛默把不会的题都留下，然后秦桢给她讲一遍。
黎妈憔悴了不少，但情绪已经缓过来了，她切好一盘水果端进去放在她们旁边。
暂时停笔吃水果，秦桢就说了联系宋章爵的这件事。
丛默撑着脸，道：“难怪，他问我在哪，还来找我。”
“他去找你了？都说什么了，干嘛了？”
丛默把他们晚上打电话和宋章爵请假去C市坐在楼梯口陪她的事讲了一遍。
秦桢啧啧感叹：“我简直不敢相信他居然会做出这样的事，他怎么会不喜欢你呢？”
丛默叹了口气，她有时候也会误会，毕竟他对自己太好了。
“他如果真的把你当亲人，那他真的是宠妹狂魔了。”秦桢摇着头，看不透啊。
吃了水果，聊了八卦，又投入学习之中。
因为今天是腊八节，秦桢没有留下吃饭，下午就回家和家人一起过节。这时候，人们尚且喜欢热闹，崇尚过节的仪式感。
黎妈煮了腊八粥，几个人围在一起，给外公打了电话问候，知晓大姨把外公接去过节了，心里安心不少。
黎爸拿了一罐啤酒，黎妈和丛默喝果汁，黎爸举起杯子道：“丛默快要高考了，祝你考个好成绩。”
黎妈笑着看着黎爸，觉得他有些幼稚。
“老爸，你是喝多了吗？”
“说什么胡话呢！我真心实意的！”他喝了一口啤酒，脸颊微红。
其实黎爸酒量不太好，上次和宋章爵喝的一罐啤酒其实是极限。
丛默心里暖暖的，给老爸老妈夹菜。
雪融化的时候一直是低气温，即使有阳光也没有多暖和。
开始的时候大家还对宋章爵脸上的伤议论纷纷，后来听了和季宇航打架的事，见季宇航脸上确实也有伤，都在羡慕丛默。
宋章爵照常来找丛默一起去吃饭，这让双鱼CP粉变得很放心，又开始注意他们的日常动向。
季宇航又开始和他的兄弟们出去吃，只是偶尔来食堂，一般都是蹭丛默的饭卡。他一见宋章爵眼神凉嗖嗖看着他的样子，就觉得很开心。
孙菱婧心里不甘心，仍旧坚信宋章爵亲口说的不喜欢丛默，中午的时候主动去和他们一桌。
小红中午没来吃饭，她就自然的在秦桢对面坐下，她笑着对宋章爵说：“我有道题不会，一会儿你教教我吧！”
“你去问老师。”他态度冷淡，语气敷衍。
“好歹我们是同桌啊……”
“不是我想的。”
孙菱婧觉得很受伤，目光染上委屈，道：“只是想问你一道题而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