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不死者们

那个声音没有任何特别之处，但当它响起的那一刻，宁秋感觉好像有一股电流顺着脊柱上窜，心里的不安情绪骤然放到了最大。
他死死地盯着对讲机，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莫名的恐惧在他心中滋生，化成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他的喉咙。
“哦，抱歉抱歉，我忘记了你似乎不太喜欢说话。”对讲机那边的男人说，“虽然很想和你好好聊聊，但还是下次再说吧。”
宁秋深呼吸，反复地握紧拳头，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声音微哑地开口：“……你是谁？”
“我？我是黑莲之馆的所有人，真正的所有人。”男人含笑说，“今天送给你的礼物是否还满意？”
“你……想要什么？”
“哦，是这样的。”男人的语气似乎欢快起来，“我想要看看你成长得怎么样了，顺便帮助你看清这个世界。如果你真的成为ZK-003，那我会相当失望的。不过现在看起来很好，你让我非常满意。”
“那个编号是什么意思？”宁秋下意识地抗拒和男人对话，但他很清楚这是获取情报的绝佳机会，虽然对方所说的可能没有一个字是真话。
“以后你会理解的。”男人回答，“哦对了，帮我照顾好我亲爱的女儿，她好不容易遇到同类，请不要伤她的心。”
“什么？”宁秋皱起眉。
“她应该就在你旁边。”
宁秋一怔，转过头看去，在他旁边？那不就是——
但顾诗蓝已经不在他身旁了。女孩缩在消防门旁的角落，坐在腥臭扑鼻的尸堆中，她琉璃般的眼瞳无神地看着那台对讲机，素白的面容充斥着惊恐，仿佛看见自己的玩具抱枕变成恶鬼的小女孩。
男人每吐出一个音节，她就奋力地贴着墙往后挣扎一下，似乎想要把自己变成一张薄薄的纸片塞进墙缝里去。这个平日里如同机器一样的女孩终于拥有了恐惧这种情绪，她本能地想要逃离男人的声音，就好像曾被烈焰重度烫伤的人从此再也不会接近火源一步。
对讲机再次响起：“她是不是很害怕？真遗憾。我明明……那么爱她。”
“我们的谈话到此结束吧，很快就会有碍事的人赶来。”男人带着笑意说，“我还给你留了一份临别赠礼，算是给成长中后辈的一点帮助，希望你能喜欢。”
声音就此中断。
宁秋沉默了几秒，走到角落，把缩成小小一团的女孩轻轻抱起来。顾诗蓝在他怀里不断地发抖，像是刚刚在寒风中出生的小动物。
他从未见过顾诗蓝这副样子，但现在根本无暇去思考，他完全不相信那个男人所说的话，但是他几乎能肯定，今天的所有事情都是那个男人一手设计的。
他不知道所谓的‘临别赠礼’是什么东西，但他心中生出了极大的警兆，虽然任务目标可能就近在咫尺，但他不准备继续探索那个地下基地了。他需要先和小组的其他人会和，确保安全之后再做打算。
宁秋毫不犹豫地加速在长廊里奔跑起来，仿佛有一个声音在催促他快跑，如果再不逃就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