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毕竟还在街头，又有那么多人看着，爹爹也不好拿我怎样，而且，在戚远的再三邀请下，爹爹也答应前往凌霄谷歇息几日。
一晚上提心吊胆没睡好，第二天一早，爹爹便派人将我叫到了厢房去。
我讪讪地走进房间，“爹爹。”
爹爹端坐着，“你给我跪下！”
我乖乖跪下，如今这个时候，也只得是乖乖听话。
“私自逃婚，离家出走，你现在胆子愈发大了，是不是我这个做爹的已经管不了你了？”
照过幻影镜后，大家只知我是千屿城的大小姐，却不知我到凌霄谷是逃婚而来，所以外面那些趴窗户偷听之人不免要惊讶议论。
“女儿不敢。”
爹爹冷哼一声，看起来比方才多了几分怒意，“不敢？我看，就没有什么是你顾青九不敢的！从小到大，你要怎么任性爹爹都由着你，可这一次，你将爹爹和千屿城的脸放到了全武林人面前狠狠地打！”
爹爹又指向一旁的御风哥。
“还有御风，你这么一闹，你让他这个新任武林盟主的脸面往哪儿搁？你差点儿让他成了整个武林的笑话！若不是前几日有人传信于我，我还猜不到你躲在这儿！”
还从未见过爹爹对我发这么大的脾气，就连雪球也以为谁欺负我似的，从我怀里冲了出来，但于此事而言，我确实有愧于爹爹，有愧于千屿城，更加有愧于御风哥，他们生气也是应该的。
“爹爹，我错了。”
御风哥开口替我劝解，“义父，九儿既已知错，便饶了她这一回吧。”
“你看看，这就是你宁可逃婚也不愿嫁的人！到了现在还在替你说话！”
从小到大，不管我犯什么错，御风哥总会挡在我的前面，即使受了爹爹的家法，他也会替我分去大半，如今我对不起他，他却还一如既往地替我求情开脱，这让我的愧疚之心又多了几分。
“对不起。”
“九儿，你并未做错什么，所以无须向我道歉”
虽然说再多的对不起也无济于事，但至少能让我好受一些。可现在我却觉得，这辈子都无法还清御风哥对我的情义了。
爹爹稍稍平复了情绪，“你今日收拾收拾，明日便随我回去。”
“顾城主怎如此着急，不如多住几日，也好让戚某尽尽地主之谊才是。”
还未等我开口反驳，戚远这厮的声音便传来，定是来替我解围的。
爹爹稍稍收起方才的怒气，“戚谷主怎么来了？”
对于戚远，爹爹总是很尊敬，这一点我早在千屿城就见识过了。
“没事，过来看看。”
“处理一些家事，让谷主见笑了。”
“无妨，这件事说起来，戚某也算是个当事人。只不过顾小姐在凌霄谷数月，在下也未曾派人前去报信，让城主担忧多时，倒是我的不是。”
“谷主这么做定有自己的原因，倒是小女，叨扰多日，没有给谷主添麻烦已是万幸了。”
“麻烦倒是没有，忙却帮了我不少。”
戚远这厮总算是说点人话了，来这凌霄谷数月，每日添茶倒水、铺纸磨墨、擦拭洒扫、浇花侍草……哪一样不是我亲力亲为，偶尔再陪着对弈几局，技艺虽不及其十之一二，但也算解了闷。
可是，爹爹和戚远这两人，碰到一起便停不下来的客气奉承，这么久了也没人叫我起来，跪的我膝盖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