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不知不觉，我与戚远已经在这木屋里生活了两个多月。
天气渐渐转凉，前几日墨非来过一次，带了些厚实衣物鞋袜，还带来消息，说百草堂老堂主去世了，戚远同我交代了几句，便随墨非一起去了湖州参加丧礼。
我闲来无事，在小院中摆了个绵竹躺椅，手枕着头，闭上眼睛靠着晒太阳。
“九姑娘……九姑娘……”
我睁眼一看，是隔壁卖豆腐为生的王大婶，眼睛红红的，像是哭过。
“王大婶儿，今天没出街摆摊吗？怎么有空来我这儿？”
“九姑娘，戚公子在吗？”
“他有事出门了，应该过几日才会回来。”
王大婶儿着急得快哭了。“这可怎么办啊？”
我急忙询问，“出什么事了？”
“我家老头子出摊被人打了，大夫说的药引子我们听都没听过，更不要说找了……大夫说三日内若还没有药引，我家老头子就……就撑不住了。”
我急忙跟着王大婶儿前去看了看，大夫正在为王大叔诊治。
“大夫，王大叔现在情况如何？”
“外伤内伤都严重，再加上病人年纪大了，为今之计，恐怕也只有剑雨能保他一命。”
“什么是剑雨？”
“这个……只在医书上有过记载，我也并未见过。”
之前好像听过路的村民说起，这个时节，山里峭壁上会长出一种花来，名曰剑雨，通体雪白，四周还透着光芒。据说也只有这村里的一个老人见过，可那老人早已不在人世了。
我想了想，问道，“大夫，若是我找回了剑雨，你有几成把握？”
那大夫神情有些深沉，摇了摇头。“不好说。我从医这么多年，头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
自从我和戚远搬到这儿来，王家夫妇便对我们颇为照顾，看着床上的王大叔，再看看哭成泪人的王大婶儿，我又岂能坐视不理，更何况，这还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
剑雨一般在雨后才会出现，恰好昨日夜里又下了暴雨，今日太阳晒了一会儿，虽然路上还有些湿滑，但杵着一根木棍也勉强能走，我决定去山里看看，碰碰运气。
我和雪球在山里走了好几个时辰，别说剑雨了，连朵像样的野花都没见着。我有些走不动，靠在了一棵树上。“团子，你知道剑雨长什么样儿吗？”
也不知雪球在想什么，问了半天也不回答我。
“算了，问你也是白问。”
稍稍休息了一会儿，又继续往前找去。
也不知是不是老天故意和我过不去，方才还晴朗的天，一下子便阴沉了下来，还没等我找到个能躲避的地方，大雨便倾盆而来。
“不是吧，这雨怎么说下就下。”
没一会儿，我全身上下就都被淋湿了。
许是下了雨山路太滑，我一个没注意，整个人便从上坡上滚了下去，胳膊和腿都蹭破了皮，脚腕好像也崴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