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墙角的暗影里，一个小小的身影怯怯地贴墙而出。
正是白天楚慈搭过话的小姑娘，李子。
“嘿，你不是杂耍摊的那个小丫头嘛，大晚上的，你怎么在这儿？”马骥弯着腰抬头冲她问道。
“我……”李子眼睛有些红，话语有些犹疑，“我……”
楚慈见是她，松开了紧皱的眉头，扶着墙顺势坐在了路边的大石上，捏捏眉心，刚才冷风一激，身体高度戒备，酒反而醒了大半。
他抬头看着天上明月，今晚的月色很好，漫长的夜才刚刚开始。
“你既然来找我，定是相信我能帮你，你若不说，谁也帮不了你。”
酒醉的声音有些暗哑，沙沙的，像夜间的妖精，惑人心神。
听到这句话，李子眼中忽的涌出了泪水。
“怎么了怎么了，你别哭啊，我们可没欺负你啊！”马骥慌了，他最见不得姑娘在他眼前哭，手忙脚乱地不知道是先放下莲生还是先安抚这个小丫头。
后头的林初上前轻轻抱住了她，一下又一下地拍着她的后背，用最温柔的声音安抚她，“不要哭了，你受了什么欺负都可以告诉哥哥姐姐，我们必定帮你讨回公道。”
渐渐地，怀中的小姑娘不再颤抖，林初抬手拭去她脸上的泪痕，又轻轻抱了她一下。
楚慈眼神渐渐清明，他站起身，目光如炬上下打量着瘦弱的李子，“现在，可以说了吗？”
话语间带着无法抗拒的压迫。
小姑娘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像是被什么东西吓着了。
林初半蹲下身子搂着她，转头不赞同地看着楚慈道：“你说话温和些，你吓着她了。”
楚慈偏过头不理她。
小李子窝在林初怀中，轻声道：“姐姐，不关大哥哥的事，是我自己……”
林初摸摸她的脑袋，温和地说：“我知道你是个乖孩子，会为别人着想，你不要害怕，那个哥哥只是不太会说话，其实人很好的。”
“不太会说话”的楚慈转回头，盯着林初后脑勺，眼神嚯嚯像有刀剑火花，到底谁不会说话？
小李子钻出林初的怀抱，摇摇头，目光渐渐坚定，她放在背后的双手紧紧攥着衣服，终于开了口：“其实，你们今天看到的那个人他不是我的亲爹。”
“那是你什么人？”永远站在八卦第一线的马骥下意识问她。
李子眼中出现了与这个年纪格格不入的伤痛。
她慢慢地伸出双手，缓缓拉起自己的衣袖，一块块红印淤青和紫痕密密麻麻遍布在手臂上。
林初眼中满是震惊，脸上霎时满是心疼，她轻轻地抬手覆在伤痕上，言语中满是不忍，“还，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