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高老大的过往

人大部分时候都是感性的，而极少时候才会理性。
真正可怕的人会控制自己的感性，让自身长时间处于理性，可任何人都很难做到永远的理性，因为感性就如同一个口子，一旦这个口子打开，人被压抑的情感便会如出闸洪水一样，一发而不可收拾。
高老大当然是个理性的人，可在特定的情况之下高老大也会生出感性，此时此刻高老大的感性一旦涌起，便已泛滥不可收拾了，此时此刻的高老大已控制不住要对陈风吐露一切的冲动了。
酒不能让高老大更理性，反而使得高老大更感性了，因此高老大几乎喝下了半壶酒以后，还是忍不住开口了。
高老大面颊殷红，一双眼也带着媚丝，此时此刻的高老大就如同盛开正娇艳的蔷薇花，那种艳丽极少有人能抵挡得出，这一刹那陈风甚至都已忍不住生出一种阴暗的念头，要身手攥取面前这个风韵成熟，美丽动容的女子。
高老大斜躺在木椅，看着陈风道：“任何一个人在成名之前都有过一段不堪的往事，而我更是如此！或许你想象不出过去的高老大只不过是个为了一顿饭便可以付出一切的女人，我几乎什么都做过，只要可以活下来。”
高老大仔细盯着陈风，她虽然已有了四五分醉意，但她的眼睛却更亮了，观察力更好了。
高老大本以为陈风会惊讶会鄙夷的，可她没有从陈风的眼中瞧见任何的鄙夷，她甚至于从此陈风的眼中瞧见了一分理解。
高老大忍不住中断了刚才的谈话，忍不住问道：“你不厌恶？”
陈风笑了，高老大感觉陈风的笑容简直如温暖的杨广照射在她的身，这一刻的感觉正如同当年遇阴后时候一模一样。
陈风平和说道：“我为什么要厌恶？每个人都有资格活下来，为了活下来做一切事情都是非常理所当然了，倘若非要说，那么我不是厌恶，而是尊敬，因为若我是你，或许没有本事能坚持下来的。”
高老大笑了笑，陈风的一席话就如同阳光照射在了她阴暗的心头，令她的心中多一分阳光。
高老大是极少会和人提起过去的事情的，甚至根本不愿意提起，而且绝对回避过去的事情，但此时此刻高老大却也生出一种过去的一切也不过如此的感觉。
高老大神情更轻松道：“为了活下来我的确受了不少的苦，叶翔、孟星魂、石群、小何他们活下来也一样受了不少的苦。”
陈风道：“我知道是你收养了他们，我也知道你其实大他们不了多少，可我不明白，为什么你明明连自己生活都困难了，为什么还要收养他们呢？”
高老大回答了这个问题：“因为那个时候我的良心未泯，在我看来每个人都有活下来的权力，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死，我也认为是老天爷让他们自生自灭，可我不服气，我要和老天爷斗一斗，看一看是老天爷有本事，还是我有本事。”
陈风露出了笑意道：“老天爷比不你，因为你不但自己活下来了，而且也让他们活下来了。”
高老大又笑了起来，但随即露出了安然之色，高老大叹息道：“我的确斗过了老天爷，但从某个方面来说我却已败了。”
“为什么？”
高老大道：“我虽然养活了他们，可我因为在那很长一段时间都已受到了各种各样非人的折磨欺骗玩弄，最终也使得我养成了一种习惯：我已不再相信任何人，我只相信手中的钱财，我也只认为只有钱财才不会背叛自己，只有钱财才能让自己生活得更好更有地位。”
陈风道：“因此你让他们成为了杀手，为你杀人？”
高老大点头：“不错，这个念头我也曾思忖过许久，但我最终还是让他们成为了杀手，为我杀人赚钱，而他们也的确做得很好，因此快活林才有了现如今的地位。”
高老大说到这里，又狂饮了许久。
她重重将酒壶放在桌，看着陈风道：“或许你想不到当初律香川找我并且告诉我可以帮我得到快活林的地契，但要我为他做一件事情，而那个时候其实我心里已经答应了。”
陈风道：‘这并不奇怪。’
高老大淡淡道：“我甚至已决定为了得到那一份地契，甚至可以牺牲一切，哪怕是我一手抚养长大的孟星魂他们。”
陈风笑了笑道：‘这的确符合你的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