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互飙演技

晚上的末药赌坊正是热闹的时候，外面大厅充满了赌客们激动的叫喊声。
一间环境幽静的雅间里，维比乌斯坐在赌桌边，对已经恢复平静的科里斯说：“我对发生在你身上的一切不幸感到很悲伤，科里斯。”他的表情诚恳而又真挚，使科里斯无法不相信他是发自真心劝慰自己，动机善良而单纯。
不过科里斯心里仍旧充满警惕，他不能轻易地相信刚刚认识的谈判对象，更何况对方还是一名贵族，和努梅里乌斯一样。更别提把自己的复仇希望全部寄托在维比乌斯身上，那绝对是一个愚蠢的想法。
在科里斯的盛情招待下，维比乌斯和阿里斯托芬主仆两人已经用过相当丰盛的晚餐。现在主客双方正在科里斯的提议下在赌桌边小赌一番，打发饭后的时间。
维比乌斯对此欣然同意。这就是为什么他们现在会坐在这里的原因。
“不过，现在我们的同盟结成意味着你的一切不幸有机会得到终结，你的人生将不必再被仇恨的乌云所遮蔽，从此变成万里无云的晴空。”
维比乌斯这话说得很巧妙，他对双方的协定具体内容只字未提，用科里斯内心所渴望的东西画了一个大饼给对方看。
能从无名奴隶混到赌场老板的位置，科里斯也不是吃素的。话语当中的玄机他拿捏得分明，他明白越是接近目标的时刻，越不能急于求成，当然不会立马变成一副甘心为双方合作付出一切的心急模样。
但是他又不能对维比乌斯所说的话表现出一副全然无动于衷的样子。
因为上位者的城府可以是泰山崩于前而目不变色，喜怒不形于色，让人摸不清楚内心的想法和目标。
而地位低下之人的城府则全在他的演技上，越是对话里的意思和背后动机清楚，越是要表现出一副没听明白，容易被鼓动和控制的愚蠢样子。
这些黑色的道理全是父子为奴期间父亲对他的教导，为了能够生存下去，不得不明白的东西。
科里斯脱离奴隶身份，一步步往上爬的时候，发现这些道理一样好用，只要适当改变一下句中的对象，科里斯就惊讶得发现自己可以抓住的机会显著变多。
因此他对维比乌斯的话表现出十分的赞同，溢美之词不绝于口，述说自己内心的激动，大有为双方的协议赴汤蹈火的架势。
维比乌斯看到科里斯的表现，自然是相当满意，心说不枉我花费大功夫搞来领主夫人的遗物，可以说是一步妙棋了。
双方紧接着又是是一番虚伪的客套，两方卖力地配合对方表演，房子里充满了其乐融融的氛围。维比乌斯和科里斯推杯换盏，好不和睦，两人就差没有结成义兄弟了。
“时候不早了，我该走了。”维比乌斯提出告别。
“诶，这就要走了吗？为何不在这里留宿，好好休息一宿，第二天一大早神清气爽地赶路呢？”科里斯很是不解。
“因为明天有酒神节的祭典，我可不想错过那等盛事。”维比乌斯充满期待地回答道。
“你不说我都忘了。也对，那种节日错过了，可是很可惜的。既然如此，不如你趁早回去，还能赶上。”
“要不要和我一起来，我那里的祭典可要比这里隆重热闹许多。”维比乌斯发出邀请，其实他只是试探一下。
本来科里斯想要拒绝，但是脑海中阿拉克涅的笑靥一闪而逝，他心头突然涌起一股思念，像潮水一样迅速袭来。
有好多话不知道该不该对她说，只是想要再一次见到她，这样的想法不受抑制地冒出来。科里斯鬼使神差地答应下来：“好啊，我也想去体验一下更加隆重的酒神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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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英雄时代生活的人类，比起前几个时代更勇敢而公正。他们中的部分拥有接近神的力量与智慧，因此被称作“英雄”，也是半神。
希腊神话中的城邦大多都消散在历史的尘埃中，只有少数几个幸运儿在史册中留下了它们的名字，其中之一就是底比斯。
底比斯王国地处一片肥沃平原之上，一条被当地人称作“箬叶”的河流经底比斯的中部，最终汇入爱琴海。
在一片苍茫暮色中，阿多尼斯，伊迪丝和希罗多德三人组成的小队沿着直通王国都城的大路行走了一天一夜，走到了离底比斯都城最近的一处世袭领主的领地上。
“终于到了一个比较繁华的地方。我们可以在这里整顿休息几天。”希罗多德抹了一把汗，对身后的两人说。
此刻的底比斯全境，都沉浸在浓浓的兴奋与狂欢之中。
安德萨———努梅里乌斯的世袭领地，他的家族在这片土地上生根发芽，发展壮大已经有五代。
安德萨虽然不如底比斯都城那样繁华，但是在努梅里乌斯他的家族精心耕耘下，这座城市的规模与气势也并不穷酸。
加上地处肥沃平原之利，安德萨的居民将领地建设得兴旺而繁荣，随着农耕兴旺，工匠商贾也纷至沓来。
在这美好而令人沉醉的夜晚，酒神节的狂欢气息将每一位居民都感染了，不论是老人小孩，或是男人女人，还是领主奴隶都将兴奋和激动尽情挥洒。
随着领主努梅里乌斯的一声令下，原本夜收市的夜市变成了彻夜大市。各色酒肆饭馆灯笼高挑，幌旗招摇，高谈阔论与喝彩之声溢满街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