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鱼 03

事实上，这世间有许多人对鬼一类的生灵，一知半解，厉鬼现行这种事就更难理解了。尹小葱很清楚，此时的自己不能称之为人，也不能称之为鬼，她心中有疑惑，她迫切地想要解开这个谜团，但很显然，她更在意赵承郎的安危。
可恨的是，她现在被一条沟壑拦住了。
“大概是几天前吧，突然冒出一条裂缝，吓死人了。”砍柴的樵夫往裂缝上铺木材，因为那裂缝还挺宽，腿脚不好的人根本别指望跳过去。樵夫一瘸一拐地踩着刚搭的木桥走到对面，回过头来对尹小葱说，“没事了，姑娘，很稳的---”
尹小葱却只是摇了摇头，说：
“我累了，我想歇会儿再走。”
樵夫以为自己看错了，尹小葱不是害怕，而是疲了。
“原来是累了，那你好好歇息，时候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路两边都是林子，姑娘得多加小心才是。”
待樵夫走远，尹小葱才撩起衣袖，查看被烧得体无完肤的胳膊，为什么裂缝下边会窜出火来阻拦她？几天前才出现的裂缝，说起来应该就是她从阴间还魂的那个时候，难道这条裂缝是为她而来的吗？
四下无人，尹小葱决定再试一次。她用脚尖迅速点了一下简易桥，又赶紧缩回来，见没有火窜出，才又再点了一次，仍旧没有火苗窜出。
“难道，是这个意思？”
她不是这世间的人，需要有人邀请才能度过这条沟壑？她咬了咬牙，再往前试探，一切如她所料，火苗没了，沟壑不再阻拦她。
尹小葱过了沟壑，站在边缘往下看，深不见底，黑压压的一条，她有些晕眩，原地晃了几下，才收回神，回头继续往京城飞。
——
高高的城墙对于厉鬼而言，形如虚设。她像一阵风，迅速从侍卫身边飘过，不到半柱香的时间，落入黎家后院。
黎近人正拿着扫帚清扫落叶，看见凭空出现的尹小葱，吓了一跳，问：
“你怎么进来的？”
有侍女往这边来，尹小葱走向黎近人，道：
“赵承郎呢？你府上有他的气息，他来过这里---”
“他来过，但又走了。”黎近人说，“人多嘴杂，你先随我进屋。”
侍女鬼鬼祟祟往这边瞅，黎近人有些不放心。在京城这种地方，再怎么小心也不为过，更何况她还处处和当朝大红人蔡学君作对。
——
黎近人的闺房和一般女子闺房截然不同，一切从简，连张像样的字画都没有，可见她本人其实更注重务实。
“赵承郎去了何处？”关上门，尹小葱继续追问。
“去了北国。”黎近人说，“你不用担心，他会回来的。你且在我这里住下，有我护着你，蔡学君应该不会拿你怎么样。”
“就算他想，他也办不到。”
“是吗？”黎近人上下打量尹小葱，说，“你和之前看起来不太一样，发生什么事了吗？你整个人看起来，阴森森的---”
“我怎么样都无所谓，赵承郎去北国干什么？”
“请兵，他想除掉蔡学君。”
“他走了多久了？”
“城门守卫森严，才走了没几天---”
“成，我去找他。”
尹小葱转身欲走，黎近人连忙叫住她，说：
“你不宜四处走动，还是待在府上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