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76

‘和苑’小区楼下。
朱灿一边吃着面包，一边朝小区B栋的3楼看去，他看见3楼的房间内亮了灯。副驾驶室坐着的章文采刚刚咽下一大口面包，噎的‘哏’的一声：“朱哥，你看，王小秋回家了。”
朱灿歪头看了他一眼：“你慢点吃不行吗？”随手给他递过一瓶水。
市刑警队的案件压力太大，警局要求现在不光他们管辖区的，别的区刑警队也都参与其中，在行动的具体执行上，统一听从井然那边的安排。此时此刻，他们俩人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编排进市队特别行动小组里面了，推荐人王曦也只想着等任务结束之后再通知他们。
他们区刑警队最先接到的任务就是在近三天内保护好王小秋。
行动之前，朱灿曾问过吴上：“为什么还要保护王小秋呢？她现在不是已经没有被跟踪了吗？”
“平老师推测凶手是一个具有很深执念的人，如果跟踪她的人确实是杀手，那么他不可能放弃一开始就选定的目标。”吴上的回答。
保护王小秋现在就是他们两个人的任务，这已经是他们连续蹲守的第三天了。这时朱灿的手机响了起来，是队长王曦，他看了看表，晚上8:40分。
——“现在什么情况？”
——“一切正常，王小秋刚上楼。”朱灿习惯性的瞥了一眼3楼的那个房间，灯还是亮的。
——“虽然说凶手不太可能对她顶风下手，但是今天毕竟是市局那边特意嘱咐的第14天。你们一定要小心，千万别出了漏子！”王曦又嘱咐了一遍。
——“我说队长，人家现在都有男朋友了，根本就不需要我们保护了吧。”朱灿从小章手里撕了一块面包塞进自己嘴里。
——“闭嘴吧你就，老老实实的，过了明天再嘴贫。”
——“好好好，知道了队长，你声音再大点，有凶手也吓跑了。吴上刚才也打过电话了，我们这边今天晚上盯紧就是了。”
朱灿挂了电话，又看了一眼3楼，心想，凶手除非是个傻子，不然怎么可能在警察眼皮底下作案？心中是这么想的，但是想到前几起案件的凶残诡异，他还是强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这个小区是平安路上的一座旧小区，实际上是城西区人民医院的老宿舍楼，年代建造的比较早，小区内没有监控和电梯，这也是为何要在这里派人蹲守的原因。
“朱哥，你说那个凶手会出现在这里吗？”小章专心的盯着外面。
“他不出现在这里，就会出现在别处。如果他是一个连环杀手的话，就很难停止习惯性犯案，上次的刑警会议你不是也参加了吗，会上没听市局平副队怎么分析案情的啊。”朱灿摇下车窗，百无聊赖的点上一支烟。
“听了，我还做了笔记呢！”小章赶紧说。
朱灿看了他一眼，嘿嘿笑了两声，这孩子刚从警校毕业，满脑子全是理论破案，一开始整天嚷嚷着要出现场，自打上次看了死人差点尿了裤子之后消停了好多。现在好了，摊上这么些案子，不出现场也难了。不过，从这几天的表现来看，还是挺能吃苦的，用他的话说，这个比他在家开荒种地要轻松些。
“行啊，理论是理论，你还是要多在工作中总结实战经验。”朱灿回过头看着他，“你先睡一会儿吧，时间还早。”
小章一睁眼的功夫已经9点半了，这一闭眼竟睡了快1个小时。
朱灿看见他醒了，朝他点点头，拿上手电筒下了车。
“朱哥，你去哪儿？”他揉了两下眼睛，缓着神。
朱灿看了看表，回头对他说，“王小秋在半个小时前熄了灯，我去楼里面转转。”
“哥，我去吧！”小章从后面一个箭头冲下来，拍拍胸脯，“我没问题。”
朱灿笑着说：“行啊，带上手电筒，他们那个楼道挺暗的。我到小区前面门口那里巡一圈。”
“得嘞！”小章拿过手电筒晃了晃，扬扬手，“一会儿见，哥。”
一楼的灯虽然是感应的，只是一个微黄色的小灯泡悬在老旧的楼里面，根本看不清什么，勉强能看见上下楼的楼梯在哪儿。因为前一天走过一次，小章基本上能摸清路。楼道里一梯两户，东西各一户，王小秋家住在西户，上了楼梯向右转，走到头就是。
楼道里很安静，这个点儿大都是准备睡觉的时间，一楼二楼都没有异常，他抬头看了看3楼，用手电筒照了照，和往常一样，他一直走到楼顶，一切正常。他往回走，虽然是老楼，但是楼梯道理收拾的还比较干净，没有杂物堆放，虽然光线弱一点，但是一目了然。
小章从楼上又回到了3楼，要继续下楼的时候，手电突然照到了一个东西，如果不是恰好被手电照到，反射了白光，他根本不会注意到。
“是发夹？”小章把地上的东西捡了起来，放在手里仔细看了一下，是女孩用来束头发的夹子，他想起来，王小秋的头上就戴着这样的一个发夹。
怎么会落下这儿啊？
他看了看时间，还不算太晚，便走上前去敲了门。
可是没有人应声，也没有人开门。
又连续敲了两次，还是没有人应声。
小章后背上的汗立即下来了，警察的直觉让他感觉到了危险，他从后腰处摸了摸，手机没带，下意识的掏出了手枪。但是此刻不能再转身下楼，因为已经惊动屋里的人了。
同时又敲响了门：“302快开门，查水表，就差你们家了，我知道你们家有人。”
如果凶犯就在屋内，迫于不想惊扰他人，一般情况下会开门。
果然，门打开了，一个年轻的男人脸露了出来。
“这么晚了查水表？”他面带微笑道。
幽暗灯光下隐约看见这个男人，章文采不由愣了一下，他好像见过这个男人，一时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章文采压制住内心强烈的紧张，点点头：“没办法，这边的楼太杂了，人又多，我一个人忙不过来啊。”他指了指屋内，“我得进去查看一下表数。”
男人没有犹豫，爽快的松开了扶在门上的手，他放小章进来的同时回手把门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