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博弈中的男人

文体室里有两班的本科生在上课，一个班在打太极，一个班做形体训练。
赵院长带着夏羽升进入里间的办公室，向里面夹着烟卷的大爷借了一盘棋。
夏羽升已经好久没有碰棋。但因为儿时下棋技术比较好，逻辑能力和分析能力都还行，因此下了两步后，他就找到了感觉。红方守着车硬杀对方中心士，因红炮当头黑将无奈只能闪避。红方车借助炮有利位置步步紧逼，黑老将面对红穿心杀阵势只能投子认输时，黑方一个扭转乾坤，夏羽升只得落荒而逃，院长却一子落得两方对峙“和”了棋。
赵院长走出文体室，慢悠悠的说：”你知道的下棋的最高境界吗？“
夏羽升领会到：“和棋？！“
赵院长：“对，那为什么要和，和就是一种平衡，自身的自我平衡，自身和外界的平衡。“
夏羽升领会着
赵院长：”有一个词叫拧巴，自己和自己拧巴，自己和外界拧巴了就不叫和了。“
夏羽升点头。
赵院长又问：“TJ大学的校训是什么？”
夏羽升答：“同舟共济。”
赵院长：“同舟共济是行动力一致，心往一处使，劲往一处用。但是总得有个船长，来掌舵，船长不会因为船员的力气小了就放下掌舵盘来帮船员扬帆。你说为什么？“
夏羽升：”因为他有他的职责。“
赵院长：”没错，那是他的职责。作为船长，他一定要知道自己的位置和职责，倘若因为一时恻隐之心而搞错了自己的位置，那么就有可能虽然得到了一时的安稳，到最后最迷失了最初的方向，甚至中途放弃。那样的“同舟共济”就不是TJ大学所宣扬的。
夏羽升低着头苦苦的思量老师的深意。
与赵院长分别前，赵院长又说：“二月份是院内博士内推的第一波选拔，把握住机会！”赵院长按住夏羽升的肩膀，殷切的望着他。
因为心里想着佳音的会诊情况，他骑着自行车直接回了医院，没有回病房而是去了医生办公室，主治医生办公室刚好走出几个大夫，满脸狐疑的表情。
当他进医生办公室时，主治医师一手扶着眼镜框望向窗外，额上推起了皱纹，面目严肃。
“医生！”
主治医生一看是陈佳音的“家属“就让他坐下，为他倒了一杯水
“通过昨天的全面检查和昨天，今天的两次专家会诊我们得出结论是…”
夏羽升当然希望听到正向积极的答案，但通过刚才各个医生的表情已经猜中了结果。
“结论是陈佳音患者恢复的可能性不到10%“
夏羽升：“医生，那么她对我的触碰有反应，这在医学上该怎样解释呢？“
医生带着犹疑不是很确定的说：“当时她在睡觉，一些医生认为这是她的潜意识在发挥作用。早在18世纪米国曾发生大火宅，一些患病在床多年和瘫痪的人士因求生的欲望唤醒了他们的潜意识支配着身体做出了一些超乎他们身体自身能力范围的事情而站了起来。所以我们能够解释的是因为陈佳音和你是情侣关系，在内心里她渴望你们的靠近，因此当你和她有肢体接触时，激起了她的潜意识反应。但现实中她的身体反应和恢复可能性非常小。”
夏羽升长长吸了一口气，他甚至觉得室内空气稀薄，仿佛很难呼吸。他站起来走到窗口，望着住院部楼下轮椅上安详晒太阳的老人，还有扶着双拐努力练习走步的病人，马路上车马穿行，生生不息。
夏羽升攥着拳头有些紧张的回到座位上坐在医生面前：“医生，我恳求你不要将真实情况告诉陈佳音，我知道这样并不符合您的职业道德要求，患者也有权力知道他们的真实状况，但是总有一些例外，您知道我的意思，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