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得知真相

贤妃说的通透，颜卿却是一脸惆怅：“想必皇上也是知道此事并非蕊儿做的，但却丝毫不在意，只是草率地将人处死。”
“是不是蕊儿做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此事需要有人来担着，好给众人一个交代。皇上此举也是意料之中，即便皇上没有出面，结果也是一样，蕊儿就算进了司正府，有人也同样不会让她留活口，更谈不上招供指认了。”贤妃呷口茶水，平静无波地说着。
颜卿不由地心凉：“原来皇上是知晓淑妃所为，处罚蕊儿也算帮淑妃瞒下了此事，免得皇后追查出真相。”
贤妃笑笑，自若道：“压住此事未必见得就是帮了淑妃。这些年淑妃在宫里做的赖事不在少数，皇上何等精明，岂会不知？不愿深究大概多半也是顾忌她娘家的缘故。昨日皇上直接杖毙蕊儿，想来也在告诫淑妃，不要过于放肆，及时收敛才是。”
颜卿凝眉沉思，想想也是，昨夜容煜在紫霞殿那番话确实有所指，怪不得淑妃后来一句话都没有。沉吟片刻，才道：“所以徐美人也清楚是淑妃给她下毒，但又不敢吱声，她知晓淑妃意在害我，索性便顺势帮淑妃将一切推到我身上？”旋即又转念一想，道：“或者说她们三人本就是一体，淑妃指使徐美人自己给自己下毒，再伺机来颜台拜会，放入事先备好的川黄，回去后安排好蕊儿的说辞，这样一来，她在颜台中毒也就合情合理了。”
贤妃垂眸思忖一瞬，连连点头：“妹妹聪慧，确实有此可能。徐美人本就是淑妃的陪嫁婢子，后虽爬了上来，但也处处畏惧淑妃，以她的性子能一直安然地留着徐美人，必是因为可以被她所用。”
“他们从开始便设计好了一切，打算用此事害我，难怪徐美人无论如何都要见到我面，难怪她会把一盘点心都食完，因为她知道若是有剩，被查明无毒，她们的计划也就落空了。为了以假乱真，她们连中毒和来颜台的时间也对上了。”颜卿心下惊恐，如芒刺在背。
“如此想明白了，心里可是踏实了？事已过去，妹妹还是宽心些。”贤妃出言安慰道。
“贤妃娘娘，颜卿还有一问。”她神色突然变得认真起来，郑重道：“此事本与娘娘无关，娘娘大可置身事外，又何故出手相帮，而与淑妃过不去？”
贤妃淡淡一笑，抿了口茶，“倘若今日之人换做是你，你又会否袖手旁观？”
“颜卿自当不会，颜卿则是担心日后娘娘会被淑妃责难。”颜卿蹙眉担忧道。
“妹妹不必为我担心，经此一事，想必淑妃已有警觉，也能安分些日子，而我一贯体弱，又向来无争，于她从来不是威胁，她即便知道是我，顶多也是暗讽几句，再怎么说我和她也是平位，她不能拿我怎样，妹妹放心吧。”贤妃温言宽慰她。
“话虽如此，娘娘也要小心才是。昨夜之事若非贤妃娘娘暗中搭救，颜卿恐怕早已入了司正府的牢狱，娘娘此次恩情，颜卿铭记在心，日后若有机会定当泉水相报。贤妃娘娘在上，请受颜卿一拜。”颜卿说完，蓦地起身，重重伏地拜谢。
“妹妹这是作何？”贤妃一怔，忙伸手将她扶起：“不过随手之举，怎让妹妹行此大礼。宫里本就人心险恶，危机四伏，妹妹以后需谨慎防范，切莫太轻信于人。”
“娘娘为人正直，心胸坦荡，妹妹钦佩。今日得娘娘指点，妹妹一定谨记于心，娘娘也务必保重好身子，等娘娘好些，妹妹再来一叙。”颜卿诚然地说道，盈身跪安。
贤妃轻拍她的手，温婉地笑着：“小事而已，妹妹不必记挂心上，往后多来走动走动。”
颜卿微微一笑，颔首应允后，便离开了永福宫。
颜台寝殿内，颜卿用手支着额头，静静地坐在窗前看着皇宫里的秋色，只觉得心头一片凉寒，想不到自己不争不求，却还是引来别人的暗害，女人的嫉恨实在可怕，深宫凶险，她不明白怎样生存才能明哲保身。如果可以，谁想进宫和这群女人争夫夺爱，还要过着尔虞我诈的生活？想起自己入宫前的无忧无虑，心底不由地划过感伤。
此番若不是有贤妃相救，如今她又哪能安好地坐在自己的寝宫，也许早已被人严刑逼供也说不定，而容煜即便知道一切都是淑妃所为又如何？他依旧不会动她，到头来受罪的还是自己。也许贤妃说的对，人心难测，不能轻易相信和依托别人，唯有靠自己，只有自己强大了，才能不被伤害。
贤妃性子淡然，却待人坦荡，自己倒与她一见如故，在这凉薄的深宫里，若能得一知己，互相扶持，也不会觉得孤单了。
“娘娘，厨房刚炖的血燕粥，可以补身，娘娘趁热喝了吧。”不知何时，零露悄然端来一盘汤盅。
颜卿回神接过，舀了两口，突然严肃道：“零露，你下去和福全重新编排下咱们宫里的人手，从今儿起，颜台四处都要有宫人把守，任何闲杂之人都不能放进来，若发现可疑的人，一定及时来报。”想到有人能将毒药偷偷放进自己宫里的厨房中，后背都是冷汗直冒。
“是，娘娘，奴婢马上去办。”零露不多言，垂首便退了出去。
零露走后，颜卿忽的想起一事，忙放下汤盅，走到床边小心地翻出暗盒，许是这两日太过思虑，竟忘了如此重要之事。不过甚好，东西完好无损，她宽了心，又细心地将东西收好，暗暗思索着，这次的搜宫事件虽是有人蓄意害之，但也难保再有下回，其中的凶险自己也是有所领教了，她必须把此物舍掉，免得日后徒添罪责，可如何才能处理妥当，不被人发现呢？若是交由皇后，代还凌旭，是否是最安全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