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地下庆典

次日清晨。
依照逐渐在近代开始流行的习俗，在溶洞之内，一场地下舞会正在进行。
自从大航海时代之后，炼金士们在蓝星上的生存空间被不断压缩，从而被迫的退出了蓝星，在星际中漂流寻找新的定居地。
不过，这种撤离不是完全意义上的放弃整个蓝星。他们依旧留有一部分旧部负责驻守蓝星，执行一些不算棘手或者是有关蓝星的任务。
而这些炼金遗民们就这样随着蓝星一起度过了漫长的岁月，从而最终过渡到这个新的时代。
在过去的几千年间，不断有故老相传的传统被丢弃，又不断的有新兴的仪式在成形。
按照新礼，在见证重大事件前，应该举行一场新式舞会。借以表达对于获得正面成果的期待。
“女士们，先生们！我宣布，今日你我将共同见证法币诞生这一伟大的时刻！”
“或许，你们当中有些新生炼金士，并不理解法币对于我们而言意义所在！”
“今天，在这里，我就告诉你们。法币就是生命，法币就是我们重新找回先祖荣光，在蓝星上再次扎根的另一把钥匙。掌握了它，我们就让那该死的长生的秘密见鬼去吧！”
台下的人群轰然躁动起来，更有甚者，直接拿着手中的石锤高高举起后砸向地面以示欢呼。
奥斯特说完这番话后，眼睛微不可察地暼了一下站在一旁半眯着眼，无精打采的威斯德姆。
这迂腐的搬离蓝星的后来者显然对于本土的民俗不太感冒，又或者说是，他觉得，这像是一群痴心妄想者的狂欢，是的狂欢！
奥斯特平举手中法杖，往半空中下压。人群顿时安静下来，只是这种安静之下潜藏的是显而易见的蠢蠢欲动。
奥斯特再次开口：“OK！孩子们，狂欢时刻到了，去寻找你们的心仪舞伴，享受这难得的悠闲吧！”
台下的人流攒动，像是炸开的烟花，尽情的绽放。
早早就位的炼金乐队更是用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合奏了一曲后世著名演奏家乔伊斯的“梦醒在黎明。”
至于，如何古怪，比如有位个子偏矮的愚者就擅长用小石锤敲击自己鼓起的腹部，从而模拟出大鼓的声音，甚至在音色上较之大鼓更胜一筹。
又比如，一位冰蓝长裙加身的女士，依靠抚摸溶洞岩壁生长的一种藤蔓植物茂密的叶子，来制造类似于风铃的声音。
总之，站在现代人的角度，这绝对称不上是一场正常的舞会！
“艾琳娜，我美丽的姑娘，你愿意和我在这远古熔炉的火焰下，共舞一曲吗？”
人群正中是一位拥有这精灵般可爱容颜的女孩，不同于溶洞下其他人手持法杖或是石锤，她手里拿的是样式简约的玉质圆底阔口瓶。
每当有人邀请她时，她就会先从瓶子中倒出一滴散发着浓郁香气的墨色液体，轻蔑地告诉他或她：
“想要跳舞，可以，先喝下它。”
大多数人望而却步，对于这种墨色液体的威力显然有所耳闻。但人群中从来不缺乏冒失鬼或者是色迷了心窍的愚者。
这不，就有一位年轻人被美貌冲昏了头，抢先上前喝下了墨色液体。
围观者都表露出一副嘲讽的面容，其次，才是摇头暗叹道上一声：“可怜的孩子！”
“奥斯特，没想到在蓝星新生代里还能见到罕见的炼金药师，我看那滴石化结晶纯度不低啊，你们倒是培养了一个好苗子！”
威斯德姆鼻尖耸动，眼内放射出一道精光，整个人在墨色液体出现的那一霎那，苏醒过来。
奥斯特不愿意威斯德姆把目光投注到蓝星遗民中仅存的一位炼金药师，岔开了话题：
“贤者阁下，您来蓝星的机会不多，不如趁此机会多多享受一番。要不要我找几个年轻美丽的姑娘陪你跳跳舞。”
威斯德姆眼角收缩，说实话，对于他这种半身已经埋进土里的后天贤者，用可望而不可触的美色做话题，很难说不是一种调侃、嘲讽的意味。
“算了吧，我一心追求向更高的境界攀爬。倒是你，想要达成贤者的境界，不能急于一时。你现在还算有那个心力，不如多多享乐！”
威斯德姆反过来规劝奥斯特，至于是否真如所说那样不得而知。
奥斯特自讨没趣，闷不做声站在一旁，像是夜晚安眠的座山雕。
“哦，天呐，你把他怎么了？可怜的孩子，只是爱慕你罢了，你怎么能这样对待他！”
有惊呼声从人群中心传来，在一片稀疏区域，精灵面容可爱女孩似乎化身了邪恶的女巫。将任何图谋不轨者，变成一碰就碎的呆板石像。
人群开始远离女孩，以往喝了女孩的药，顶多是腹泻或者是狂笑不止，变成石雕这种情况倒是从来没有出现过！
女孩难掩脸上的笑意，美貌更上一层，像是盛开的变种水仙浑身长满了刺，迷人而危险。
“放心吧，他只是被药剂暂时改变了细胞结构。处于这种状态下，可以说是短暂拥有了不死不灭之身！”
女孩说话间，夺过一名看客别在腰间的石锤，像是敲核桃一样，随性地敲掉了石雕的脑袋和一只手臂。
大概是觉得不过瘾，石锤转了个方向，又敲掉了石雕的男性特征。
众人裆部一凉，暗下决心，今后要离这个小恶魔远一点。
石雕的头部仰躺在地上，眼神中依旧保留着石化瞬间的惊恐，仿佛在说：“我裂开了！”
好好的一场庆典被搞得一团糟，甚至有人偷偷地找到了奥斯特告状。
奥斯特看着一边幸灾乐祸，眼中满是欣赏闹剧神情的威斯德姆，罕见地拍了拍脑袋，心想：“天才果然都是麻烦精！”
许是察觉到气氛不对，玩笑过头，女孩主动上前将散落的石雕复位，往上面滴了滴绿色像青草汁一样的东西。
石雕从头部开始，一点点的软化，复现了肌肉上方的纹理，再次变成了个完整的人。
猛男刚一苏醒，就吓得捂住弟弟，随便找了一个孔洞躲了起来。不知是羞怒还是恐惧！
闹剧落幕，舞会回归正轨，在日上中天，溶洞大亮时走向尾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