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别打了别打了王上，说到翊王，我们这次出来也够久了，您还不打算回去吗？要是翊王生气了……”
“他生气？他是毕方的王，我是钦原的王，难道我还怕他不成？再说他也不能离开沼南，能奈我何？”
“他是出不来，但是我们早晚要回去……”
穹羽望着天际，神色肃然，“此番出来就是想看一看妖境之外，妖的处境。如今由南至北尽览，才理解当年妖皇所为。罢了，明天我们就回去吧。”
“王上英明！”
“低调，低调。”
“那那位蛞蝓兄呢？”
“他一身累年旧伤，想来是自幼便落入人族手里了吧。如果他愿意，自然是随我们回妖境。”
妋衣听不见情绪的声音，但因着崽崽的笑也莫名安心些许，外面那两个人定是活宝。
“难道地广灵君只是将半神的力量取走了？”妋衣结了一团气在掌心，是纯正的妖力没错。“如此一来，说不定……”
她从身上削下一块肉，伤口缓缓愈合，但却没有回到原来的体积。
“不会再生了……”
次日，小米在洞外喊到：“蛞蝓兄，休息好了吗？我们要回家啦，要不要一起呀？”
寝阿走出山洞。
小米看着眼前这个长相粗犷的类人形生物，愣愣道：“这位妖兄，我找昨晚那位蛞蝓兄，请问……”
“……我就是，但我不是蛞蝓……”
小米不可置信地绕着寝阿走了两圈。“昨天明明是个球儿啊……”
小米探进山洞，地上小山似的堆了一摊烂肉。他没忍住，呕了一地。
“大哥是个狠人，修成人形不过早晚的事，何至于削肉求形？”
“小米？”穹羽远在前方等着，见小米磨蹭半天，便又折返。山洞外却既不见小米，又不见蛞蝓兄，便疑心那个长相怪异的妖怪对他们做了什么。
小米听见穹羽的声音，腾腾腾跑出山洞，将穹羽拉到一旁，低语道：“王上，那位妖兄为求人形自削骨肉，不是走正途的妖啊。我们当真要带他同行吗？”
穹羽闻言细看寝阿两眼，身上确实是刀削的线条。他叹了口气道：“你难道觉得他真身就是昨夜那副尊容吗？未经他人苦，怎可随意揣度他人心境？”
“二位不必为难。”崽崽见他们似在争论，便道：“我虽也要往沼南妖境，但并不会与二位同行。”
“妖兄莫怪，我的小兄弟不懂事，多有冒犯。但去妖境的事不可意气用事，由北至南，路途艰险……”
妋衣打断道：“你我都知艰险的不是路途。要想不被猎妖人盯上，自然还是分开更加不引人注意。”
“但是你不跟我们一起走的话，是进不去妖境的。”小米知道自己刚才妄下判断，语气不由弱了几分。“妖境现在已经不接受外来的妖了，除非你跟我们同行，我们才能带你进去。”
妋衣疑惑道：“妖境不让妖进了？”
“不错，近日边境人妖摩擦频繁，或有战事。有些妖自幼被人驯养，早已叛族，所以妖境暂时戒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