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能者不能，实不愿也

此时的碧梧子早已收起葫芦，乘风而起，站在一旁的云中观看。她心知如此筑基之象甚是难得，不说忘诸山的这一代，便是当代纪华仙都也是三千人里第一流。
后灵柩此刻盘坐于地，脊椎已经有光华浮现。
“一，二，三，四……三十二，卡住了，可惜。”就算碧梧子看不懂，也知道女孩在修炼一门功法，但是，似乎差了一点。只是以脊椎筑基的修行功法，似乎有些熟悉啊。
“只到第八天，果然，老张是对的，第九天出问题了。”对于后灵柩卡在第八天，姜离璇有所预料。
《玉皇经》开篇言太虚者，其下留言纷出，筑基方法千万。仙华筑基为冠绝其中为最，便是传闻以此法能筑基能直上九天三十六重。
尤其最后四重天，每一重的差别均是天地之分。留言对此的讨论甚多，其中三人对了数千条，有言四者取一，取二，或不取留余均有。
九天，气之始也。
因为九天与炼气士息息相关，姜离璇就最后四重天的问题也向老张请教过。老张只是告诉他，第九天出问题了，可能以后再也没人能登第九天了。说这话时老张有些伤感，但很快安慰两个人道，本来就没有几个可以上去的玩意没了更好。
只是最后还是补了一句：似是而非，也不是不可能，但是真假就很难说了。
过往历历在目，不及分析更多，姜离璇向后灵柩走了过去。此刻他放弃了维持风力，没有了他的控制，狂暴的灵气一拥而上，几乎将后灵柩整个人泡在了里面。
观想之境，后灵柩的黑线也有些坚持不住了，无穷的灵气鱼鸟，自身如同置身于漩涡，要将这所有所有连同漫天大海尽数吞没。然而此刻她在乎的还是顶上那道冲不开的天关。
一线之隔，分若天地。
事到如今，她只知不能退，绝不能。三十二重关皆已满盈，脊椎已经留存不下自外界涌入的灵气，将之过往四肢百骸。
然而后灵柩不顾心力耗竭，恢复些许，便将全神的灵气再次送往脊椎——冲关。此行近乎执魔，但后灵柩隐隐约约见得前路，甚至连自我都有所明晰。
只是，从来天命不由人，越进则越无动于衷，甚至后灵柩觉得此刻自己的功行有所倒退，急的她不由出声：“第九天，怎么还不破，给我破啊。”
三十二节脊椎已经亮的耀目。
姜离璇已经来到她的面前，右手盖在他的头顶。
这是仙华派有关的留言中最后提到的，时路已绝，唯有天授。
天授他做不到，但他可以调动与之对应的力量，只是后果如何难以预计。思及此，姜离璇只是摇了摇头，那也是未来之事，急在当下。
同一时间，瀛洲树下的卧佛，睁开了眼睛。刚刚似乎闻得一声剑鸣，惊醒了他。对此他也只是叹气，翻了个背身，继续睡下了。
梦中他与云人相对，佛曰：“能者不能，何也？”
云人答曰：“非不能也，实不愿也。”
……
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
姜离璇清喝一声：“玉皇楼，现。”
黑白橙黄青绿六色六气旋身现于空中。先是盘踞六方，随之一番运转，似是结成琼楼玉宇，又见光链纵横，披然一身，仙音袅袅，如从天降。
碧梧子已看的痴呆，喃喃道：“老酒鬼，你是不是给我灌醉生梦死了。这绝对不是是仙华派，骗子，都是骗人的。仙华法不是只以一节脊椎筑基，徐徐而上的吗？”
若有大能开天眼观视，在姜离璇撤去无劫空禅的情况下，便可以得见，他一身气脉精华已然尽汇于右手，灌入后灵柩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