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所谓意志

苏行的视线从手机屏幕上抽离。
浏览了数十个网页，更换了五次不同的关键词，历时二十多分钟的搜索，并没有给他带来任何有价值的情报。
网络上的信息，实在是太过纷杂凌乱了，加之元合国地缘辽阔，想要通过网络搜索，来确切找到这种细节全靠猜想，内容模糊不清，甚至根本就是子虚乌有的事件，显然是不可能做到的。
“是我想多了。”沉默了一下后，苏行放弃了这与海底捞针无异的行为，无奈地笑了笑，“也对，就算找到了，又能如何呢。”
除了能确定「落日梦境」中连接的梦境，可能是以真实的梦境为原型塑造的以外，似乎也就没有其他有价值的情报了。
至于别的一些东西，还轮不到他来指手画脚。
这个世界上有足够多的璀璨灵魂，行走在名为“善”的道路上。
他们愿意去帮助他人，乐于向困难，甚至绝望中的人们伸出援手，并为此拼尽全力。
若是过去的苏行，大概也有可能成为其中的一员。
但很可惜，现在的他，已经没机会了。
陷身泥沼，身不由己。
纵然有心，但也无能为力。
事实上，在梦境“孔中之貌”内，他就因为这个原因，内心数次犹豫过，虽然每次都用‘只是梦境而已’这样的说辞搪塞自己，但显然，他内心是不愿相信的。
只不过，苏行的意志凌驾在心灵之上。
哪怕内心有所犹豫，但在行动上，他的意志贯彻始终。
对于这一点，苏行很庆幸。
他当然清楚，梦境“孔中之貌”只是一个开始，只要他还想活下去，那么后面等着他的，将是数不胜数的，与此类似，甚至更加糟糕的梦境。
他难道每一次都要带着一份，乃至数份的犹豫和迟疑，去完成梦境任务吗？
那还不如在此刻，直接掐灭这种念想！
以防在之后完成梦境任务时，产生无意义的忧虑，最后因为一念之差，丢了性命。
归根结底，这样的“软弱”，不应该存在于「落日梦境」。
“那是梦境。”苏行注视前方，瞳孔微微扩散，视线中一切开始重叠，顿了下，他又重复了一遍，“那就是梦境。”
说罢，他闭上双眼。
过了五秒后，再次睁开。
他的眼中已经再无迷惘。
与心理治疗中的自我暗示类似，苏行用自已的意志，主动引导了思维。
不…这已经不能用引导来形容了。
应该说是强行扭转了他之前既定的思维，重塑了关于梦境的自我认知。
那就是梦境，字面意义上的梦境。
……
苏行忍不住舔舐了一圈嘴唇。
这一刻，他清晰地认知到了意志提升带来的恐怖影响。
原本需要长期自我暗示，才能改变的认知，只在数秒内，便被彻底扭转。
他甚至觉得，只要自己想做的话，哪怕在脑内直接植入一段假想的记忆，又或是改变一些早已根深蒂固的认知，都是能轻而易举就办到的。
自己的思想，就像是一团柔软的橡皮泥，在意志的作用下，只能被随意揉捏，变形。
要是刻意大幅的改写自身认知的话，他，会如何？
苏行一时间陷入了哲学意义上的迷茫。
嗡嗡！
握着的手机突然震动。
大概是外卖到了。
“你好？”苏行顺手接起。
“你好，是苏先生吗？”
话筒内传来一道直爽干净的男声。
苏行应了一声，男声便接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