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四：白月光是小师姐（1）

一
屋外白雪皑皑，屋内橙光温暖。昨晚雪下了整整一夜，直到天空泛白才停。此刻万物裹着银装，天地寂静一片。
美如画中仙的女子端坐在榻上，一旁的火炉暖烘烘的，衬得她整个人既温柔又淡雅。她正极其小心地翻看着一本残破的孤本，可能稍微使点劲，书页就会掉下来。
“叩叩。”
她看得很入神，直到有人走到门前敲门才察觉：“谁？”
“小姐，是我。”
采霜与女子差不多年纪，十六七的模样，做事很稳重。
女子合上手中书，略微整了整衣摆，才唤她进来。
采霜手里端着热水，进屋后将金盆放置在木架上，转身伺候女子穿鞋。
“小姐又整宿看书了吧？看这眼睛，都熬红了。”
女子轻按几下下眼睑，不在意道：“无碍。今日没叫你就来了，可是山中有事？”
采霜点头，递过热锦巾给她擦脸：“师尊归山了，还带着一名男子，并传见几位弟子，小姐也在其中。”
女子点头，没问其他，因为她已知晓。
和脑海中的日子对上，徐娇套了件毛茸茸的雪白色狐裘大衣，起身出门。本就是清冷的气质，现这般更加显得高不可攀。站在白晃晃的雪地里，仿佛已经与天地融为一体。
徐娇唤出灵兽，前往隔壁山峰--凌云峰。
现在她所在的位面是一个可以修仙的世界，大致可分为人修，仙修和魔修。世间人大部分都希望能仙修得道，但对多数人而言，是竹篮打水，只有极少部分资质颇高之人才有可能。
而徐娇，并不在“资质颇高”之列。原身看不清这一点，心气又高，再加上出身不凡，直到最后都没能得道，变得有些疯魔。她这次的任务，是帮助圆若真人带回来的这个少年修仙得道。
凌云峰是仙修里最闻名遐迩的凌云派的道场所在地，周围环绕着数十座山峰，徐娇住的落雪苑就位于其中一座，名为落霞山。
凌云派门徒无数，但圆若真人的弟子只有四人，两男两女，分别是大师兄楚南阳，二师兄卫华，三师姐杜若溪和徐娇。与另外三位比起来，徐娇的资质差了许多。仙修分九阶，两位师兄已是第五阶段化神初期，杜若溪也是第四阶段元婴末期，而徐娇却只在元婴初期。徐娇还是圆若真人的女儿，却未得在第八阶段大乘境界爹爹的真传。
“爹爹安好。”徐娇到时，他们都到齐了，“两位师兄安好，杜师姐安好。”
“嗯，到得晚了些，练功可是偷懒了？”
圆若真人对女儿盯得很紧，小时候还会亲自，许是察觉女儿不是那块料子，现在也只是询问，修行指导和师兄师姐们一样。
“不曾。”
徐娇有些不喜这个爹爹，太过严厉了。就因女儿不类自己，而对她颇为冷漠。
她不咸不淡的回话，圆若真人也不追究，只是点头。
“他叫曾凡，你们的师弟，前几日我已助他结丹。”他简单地介绍后，唤一人站着的曾凡上前，见过师兄师姐们。
来时，圆若真人已为他简单描述过。风韵儒雅的是大师兄，二师兄有些孤傲不羁，正对他微笑的是温柔可人的三师姐，难亲近的四师姐则是个冷美人。
一个月以前，曾凡还是个乞丐，那时他也从没想过，赫赫有名的圆若真人会执意要收自己为徒。
四人中，给他印象最好的是杜若溪，然而他却被指给了徐娇。
“你修为尚浅，与你四师姐一道修行，比较适合现在的你。”他天资卓越，太过激进的话有百害而无一利，“娇娇，你多指导一下师弟，温故知新，也有助于你修行。”
徐娇自然应下，她很乐意。但在曾凡看来，她有些勉为其难。
圆若真人交代完，便先行离开了。楚南阳与曾凡简单说了两句话后也走了，卫华则一句话都没说，与楚南阳一同离去。
杜若溪走近他，温柔浅笑道：“你别在意，二师兄其实人不错，只是不太会表达。”在这寒冬，她的笑容和话语，宛若春风。
“嗯，我知道了，谢谢三师姐。”说完从怀中取出他身上唯一值钱的东西--一根银簪递给她，“不是多金贵的东西，希望能博师姐一笑。”
杜若溪出身于普通人家，但她资质不错，又够努力，对金银并没有多少执念。她不缺首饰银钱，但一来就拒绝初次见面的师弟，貌似不太友好，便笑着收下了。
“师妹看着冷淡，但心肠不坏，也很擅长教人，很受师弟师妹们喜爱。你虚心学着，对你有好处。”
曾凡看了眼从始至终只进门正眼瞧过他一眼的美人，不置可否地虚心点头。
杜若溪说完，笑着和徐娇打了声招呼。为保持原设，徐娇愣是假装没看见，直到她走，才在心里长吁一口气，而后淡然地叫上曾凡，去她的落霞山。
杜若溪性格脾气都很好，为人友善，没有坏心眼，圆若真人和两位师兄喜欢她都比喜欢徐娇多，所以原身徐娇对她一直冷冷的，在外人看来近乎不近人情。
男主曾凡遇到圆若真人，是他人生中的第一个转折，但他最后没能成为仙人，反而成了魔教大魔头。
现在的徐娇，差不多已经达到修炼的极限，指导方面无法实战教授，所以常给他一些由浅至深的孤本，让他自己研习。不说别人，就连采霜都觉得，徐娇指导曾凡都是在敷衍了事。半个月下来，他连落雪苑的苑门都没能进去过。每次来都是采霜接待他，给他传递书本，见徐娇的次数不超过一只手。
约莫个月左右，曾凡的修为就已大增，灵力充沛，全然不似修仙不过三月的凡人。较真比试的话，徐娇都不一定打得过他。众人都将其归功于他是天生的修仙奇才，圆若真人对他也更是看重，见人对他是夸了又夸，就怕人不知道他收了个好徒弟。而对徐娇，只是简单的来一句辛苦了。
“日后，你跟着卫华，出山修行。”
这日，寒天的冰雪已消融，晴空万里。圆若真人传见他们三人，交代卫华接手曾凡。二师兄没多大反应，酷酷应“是”。
“爹爹，我能一起吗？”
听徐娇这么说，一直耍酷的卫华探究地看过来。圆若真人也有些小小的吃惊，以往叫她出去，她总说在她的落霞山修行就够了。
“你想通了就好，但你可别拖师兄师弟的后腿才好。”
其实徐娇出去，对她而言并没有多大益处，但跟着他们，以她这几年来从书本中获得的知识，多少对他们有点用处。但听到他说“拖累”，徐娇心里难免有些不好受，但嘴上还是答应着。
凌云派弟子都知道，徐娇是圆若真人唯一的女儿，谁若是娶了她，就能成为凌云派下一任掌门，这是门派里公开的秘密。但徐娇对谁都淡淡的，普通的示好，送女儿家喜欢的玩意儿什么的，她从不放在眼里。
卫华出去的次数多得数不过来，但这还是徐娇头一次主动请求。他看了眼旁边的曾凡，将心思收进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