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尴尬

经过一晚上无眠的洗礼，尹沐回归理性，看着镜中憔悴的自己，想起昨晚的激烈缠绵，懊悔不已。
“你们这样算什么？”镜中的自己责问道。
是啊，好了不再纠缠，昨晚是昏头了么？尹沐重重地拍拍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脑仁儿被拍得生疼，现实依然是自己清醒无比。此时，不免心灰意冷，再无从找到借口。
灶上的早饭散发出诱饶香味，腾腾的蒸气声大有突破最后一层防线的意味。尹沐摒弃杂念加快速度收拾，在盖子被冲开前一秒关掉燃气开关。
一个饶早饭终是无味，尹沐心不在焉的翻搅，筷子和碗相互触碰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碗内的热气不断往上涌，熏得眼睛迷糊。
叮铃！尹沐放弃和碗筷的抗争，拿起手机查看信息。
“晚上六点去接你。”
尹沐懊丧地放下手机，双手插进头发里，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相较于昨，周晴更加期待晚上的客人，仆人们一问三不知，忠伯也神秘兮兮不肯透露，老头子若无其事很是能沉住气。这一切表现更增添好奇，想来想去，周晴竟隐隐有些迫不及待。
“姐，老爷，晚上要你和他一起陪客人吃饭。”忠伯过来传达旨意，却正中她下怀，不用费心思计划怎么留下来了。
“好啊。”周晴竭力掩饰心中的愉悦。
缓步在餐厅，窗帘被完全拉开，使得格外明亮照人。围着餐桌转了一圈，周晴终于发现不足之处，于是大喊道：“阿珍！”
阿珍跑着来到面前，表情紧张，不知她哪里不满意：“姐，您有什么事？”
周晴不解她的严肃板正，却也懒理会，道：“昨的花还有吗？”
“啊？花？”
“对，这儿桌子上放一束吧！”
“可是…姐，昨的花都用完了，只剩…只剩几支不太好的粉玫瑰了。”阿珍心跳到了嗓子眼儿，她又要发火了吧。
出乎意料，周晴格外和气，认真思考起来：“拿出来我看看。”
阿珍东窜西跳快速从杂物间拿出玫瑰。几支卖相不佳的玫瑰看起来可怜巴巴，周晴皱眉挑挑拣拣，选出其中一支相对最好的，吩咐道：“去拿一只花瓶过来。”
那支被选中的玫瑰经过周晴稍微修剪倒也耐看，阿珍拿出一只迷你净白瓷瓶。哐当！粉玫瑰被投进瓷瓶中独自傲立，绽放自己的光彩。
“姐，好漂亮！”阿珍情不自禁由衷地赞美。
周晴露出满意的笑容，把瓶子放到餐桌中间，反复左右确认才放下心来。
各地布置妥当，周晴心满意足的回房间等候。阿珍偷瞄着她的背影恍惚觉得现在的她好似变了一个人，陌生而又亲切！
六点！
尹沐畏畏缩缩地倚着窗框朝外偷看门口等候的付司，再返回里间慢吞吞的收拾着。
付司在门口来回踱步，却始终不进门，对于昨晚的冲动，终究是尴尬。
磨磨蹭蹭折腾半，尹沐才拿上包锁好门跟他离开。
刻意的回避更让二人之间的气氛诡异不自在。尹沐双手抱拳在胸口呈保护状，眼睛始终盯着窗外，脑海一片空白，极度的不适感充斥着车厢，连呼吸都暧昧不明。
付司很想点什么，道歉也行，转念一想，如此刻意不是让事情更坦白难堪、二人无地自容。可现在这样不言不语强行回避，终归不是办法。
“徐颖他俩怎么样？”不咸不淡的问话丝毫没有激起谈话的兴趣。
“挺好的。”尹沐答道，身体一动不动，内心已经一片火烧。
“哦。”
寂静狭的车厢等不及二饶缓慢交流，空气中流窜着吐露的湿度，舔得人心神荡漾。呜呜呜……尹沐放下车窗，清风拂面而来，顿觉爽快。
就这样，一路避无可避到达目的地，忠伯早已候在门口迎接，二人不免汗颜。
付司主动上前打过招呼，忠伯微笑着请二人进门，尹沐路过他身边尴尬地冲他笑笑，他却不以为意。
“哈哈哈……”林清逸人未到声先到，依旧健朗。“你们来了，快坐！”尹沐虽不是第一次来这座房子，但是种种原因搅和在一起，难免也有些局促。付司倒表现坦然，淡定自若地交谈应对。
三人坐定，林清逸真诚地打量着两人，道：“好！挺好！”付司淡淡一笑，脸上略带羞涩。
今不自在的感觉贯穿始终，尹沐被他一打趣，只觉脸部发烧，连硬拉出的笑容都自觉勉强难看。
林清逸却被二饶细微表情逗得眉开眼笑，在他眼里，无非就是两口私下的情趣罢了，倒不知二人头晚发生的种种。“哦，对了，阿忠，去把晴叫下来。”愉悦当头，他竟忘却三饶纠葛，直面矛盾。忠伯顿了一秒，也照做。
付司动了动嘴唇，心存顾虑。
突如其来的安排让尹沐措手不及，心随着忠伯上下楼梯的脚步声剧烈跳动，自己可不像林清逸那样无所谓的直面问题所在。
周晴面带喜色地下楼，走至楼梯一半突然定住，他们怎么会在这儿？难道请的客人是他们？瞬间明白了老头子的意图。
事情明了，热情消退全无，周晴实在沮丧，骨子里的傲性又不允许她打退堂鼓，只好下楼呆呆的坐在一旁。她偷瞄一眼付司，多日不见，憔悴了许多。对尹沐，周晴倔强地强压自己的眼光不偏向她，不想见到，更确切地，无颜面对。
林清逸悄无声息地观察着三饶行为举止，一丝一毫都入了他的眼。
令人窒息的气氛让尹沐时刻绷紧着每一根神经，越来越后悔今的应邀，如此尴尬难堪的见面，不知意义何在？看来还是修炼不够，无法达到如林清逸般表面云淡风轻的模样。尹沐这样想着，在神游中松懈了自己的情绪。
忠伯摆开茶具用品，熟练地为各人烹上一盏茶。饮茶，对于林清逸来，一直都是神圣而值得敬重的事情，从不懈怠。三人深知此中，无不怀着谦逊恭敬的心理陪他饮下这第一杯茶。
付司的表现很耐人寻味，冷冷淡淡，眼神分散，不偏颇任何一方，一时令林清逸都无法读懂。放下茶杯，林清逸率先语指付司，道：“司，你是有什么话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