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睁眼看世界

3 睁眼看世界
在角兽峡湾西南方700海里的地方，有一片艰险而凶恶的海域，海面之下激流汹涌，海床高低不一，暗礁遍布，外来者在无向导的情况下，很容易因混乱的海流迷失方向，要么原地打转，要么触礁沉船——故其名为‘涡流海’。
涡流海的核心地带，24个大小不一星罗棋布的中型岛屿，便是涡流群岛了。
大自然最艰险的地方，往往也是最丰饶的乐土，洋流在此交汇，带来了四海的鱼群，丰富的渔业资源让涡流群岛从远古时代起居住着人类，女皇一统潘几亚后，也曾想要将涡流群岛纳入版图，但说来有趣，它的地理位置距潘几亚说近不近说远不远，要真派驻总督，却是一笔不小的耗费。
若不是因为鲸油的存在，恐怕这里对潘几亚而言就是‘化外之地’。
鲸油，工业的血液。
涡流群岛的塞拉人是最好的捕鲸手，当然，在潘几亚的冗长的海岸线上，有许多海港城市，那些城市也都有捕鲸的船队，作为工业发源地的潘几亚，她们炼制鲸油的工艺最为精湛。
但‘种族天赋’就是种族天赋，整个潘几亚一年的捕鲸量也不过勉强与涡流群岛相当罢了。
——世界上最大的‘原鲸油’出产地，这就是涡流群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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煤块在燃烧，烟囱喷吐着滚滚浓烟，轰隆轰隆的轴承转动声中，一艘小渔艇在碧蓝如洗的海面上朝着涡流群岛的方向前进。
达戈尼特往锅炉里添了一把煤，作为鲸骨大船的船长，他已经很多年没做过这种事了。
脱掉上衣，露出精壮的肌肉，抹了一把汗，达戈尼特在锅炉旁坐下，点上烟斗，大大的吸了一口。
辛辣的在胸膛里四溢。
呼——
长长吐一口烟，他有了活着的感觉。
扇掉自己吐出的烟雾，达戈尼特看向船舱外。
甲板上，白袍先知倚在一大筐鱼旁，一手拿着书，一手拿着面包，他像是没有闻到浓烈的鱼腥味一般，嘴巴机械的咀嚼，大拇指有节奏的翻动书页。
不抽烟、不喝酒，一日三餐面包蔬菜，连肉都很少吃，也不知他活着的乐趣是什么。
哈或许大人物的趣味是我无法理解的吧……
半个小时前，两人从银狐号出发。
达戈尼特本以为先知大人至少会让两个女巫随行，因为这才合理。
伪装成渔民到这么远的地方捕鱼，只有两个人会让人起疑的。
但那双金色面具后的眼睛告诉他：‘就咱俩，别多嘴，马上走。’
说起来……他真的很年轻。
出发之后，白袍先知换上了一身塞拉人的渔民装束，这是达戈尼特第一次看到他的脸。
同那些奇迹一般的传说比较，他不像是一位无所不知的先知，更像是一个寻常的小伙子。
“私下里你可以叫我梅林。”
他是这么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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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着手中的《我们的世界卷廿四南洋拾遗：涡流群岛小考，梅林忍不住感叹，潘几亚三百年来工业停滞不是没有道理的。
这片土地太过富饶了。
美洲原住民近万年来始终停滞在奴隶社会，为什么？
原因很多，其中一个比较重要的因素是‘富饶’。
几乎所有的技术革新与社会进步都是由需求推动的，潘几亚大陆比前世任何一个大陆板块都大上三倍，还有个巨大的内海，这意味着什么？
温暖的海风顺着角兽峡湾吹进大陆腹地，肥沃的冲积平原种什么都能丰收，从高原到盆地，从沙漠到冻土，潘几亚拥有极其优渥的全类型地理资源。
它至少能养活三十到五十亿人，而据最新的一次户籍统计，潘几亚的总人口也不通过十亿上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