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询问

琉素尘清冷地立在一旁，身上一丝初能转瞬即逝，估计也是担心自己的这位师弟是否真的会和一个毛头孩子计较。
她很少能从自己这位没心没肺的师弟眼神中看到这种情绪，皙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环胸的手臂，时刻提防着秦萧做出什么过激行为。
而沉浸于悲痛回忆中的秦萧可想不到王晨与师姐此刻心中竟是有着如此之多的想法。
“在知道自己的父亲所犯下的种种罪行后，他为自己身为那个人的儿子而感到耻辱，他不知道是大义灭亲，向外界揭露父亲的丑陋嘴脸，还是装作无事发生，缄口不言。那个孩子迷茫了，从此浑浑噩噩度日，我需要你帮他做出选择。”秦萧的语气逐渐深沉，声音甚至夹杂着几分沙哑。
此刻的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何试图从一个不过15岁的孩子身上寻求答案，或许自己想要的便是一个孩子的答案吧。
最无顾忌之心的年龄。看见不公得便会争论，看见厌憎的人便烦，见着那些喜欢的毫不吝惜自己的赞赏，所行所说，百无禁忌。他想听听这个年龄段孩子的想法，没有任何顾忌，只遵循本心的念头，虽然这个孩子看上去有着远超同龄人的成熟。
但是没来由的，他总觉得能够从王晨这里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自己这些年来一直在刻意回避这些事情，他不敢去询问那些老师亦或是高深前辈，虽然以这些人的阅历，他应该会受益良多。
但是再怎么说那也是自己的父亲，若是自己的言语引来别人的猜疑与探究，或是无意醉酒中说出秘辛，那自己的父亲将会受到灭顶之灾。
他曾询问过自己的母亲，但她在听到自己的困惑后，确是欣喜若狂，她激动的搂着自己说：“能够将这些秘辛告知你，说明你的父亲已经认可了你的存在，你一定要好好把握住这个机会，和你的兄长处好关系。虽然你的父亲对你的关心很少，但是他确保了你当时的安全出生，于礼于情他都有恩于你。”
接着便是一个劲地央求他保守住这个秘密，这也是他矛盾与痛苦的根部所在，一方面是情亲，一方面是道义。
而此刻年纪尚小，确有着自己想法，而且看上去与世家二字毫无关联的王晨就是一个很好的询问对象。
作为聆听者的王晨确是不清楚其中这些缘由，只一直心中自顾自嘀咕着遇事不决，你问春风去啊，在这为难我干啥，刚才看你为难我的样子也不像是什么正义慷慨之士啊，现在突然跟我整这些，你让我很难接受啊。
难不成和陈明浩那家伙一样，人格分裂想到这里，王晨面露怪异地看向秦萧，又是隐晦偏离了视线的对视。
秦萧此刻正死死盯着王晨。
王晨被盯地发怵了，你要是个倾国倾城的绝世女子，这样盯着自己，王晨表示很高兴，但你一个大男人这样墨镜早已摘下，漆黑的瞳孔对着死死对着王晨，属实有着几分瘆人。
见王晨久久没有回应，秦萧自嘲一笑：“我真是昏了头，才会想到问你这种问题。”
“小弟愚笨，口舌也笨，说不出什么大道理来。”见秦萧似乎打消了继续追问的念头，王晨立马借坡下驴。
看着圆滑、市侩的王晨，秦萧心中莫名郁气，你一个十五岁的孩子，怎么一点血性都没有。
“废物。”秦萧突然间怒不可遏地吼叫了一声，好似一头被激怒的雄狮。
王晨眼角一抽，得了，这就算不是人格分裂估计也快了。嘴角微张，一口国粹就准备脱口而出，被莫名其妙地骂上一句，任谁也是有脾气的，但略作思考后，最终确是付之一笑，没有吭声。
反倒是回想到秦萧口中的故事，计上心来，露出了一抹同情与讥讽并存的神色。
“啧。”看着被自己羞辱到这样都没有反驳的秦萧，心中是说不出的滋味，没有预想中的痛快，反而是越发气愤，自嘲不已：自己竟然也开始相信所谓的第六感了，终究是个不过15岁的孩子罢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询问王晨，但其身上总有一种奇怪的气质，那种感觉是自己先前感觉不到的，好似是重新回忆完那些龌龊之事后方才产生的感觉，明明自己先前看着这家伙完全就不对付，甚至对于他的天赋有着嫉妒。
想到此处，他不觉自诽：自己心中还在鄙夷父辈们无耻的做法，可先前自己那狭隘的念头又算得上什么因为王晨的优秀，而故意针对于他。自己终究是那个人的血脉，无论自己怎么挣扎，就算是从那以后拒绝使用任何的虚拟投影技术，还是不再借用陈家的力量，终归会走上他们的老路。
最后扫了眼王晨，准备就此放弃，确是看见了王晨那带着几分嘲弄的笑容，心中又是燃起了无名之火，一气之下竟是直接上前一步攒住了王晨的衣领：“你笑什么。”
看着失态的秦萧，王晨嘴角的弧度一闪而逝：上钩了。
“没什么，只是感觉你故事的那个孩子很像个，嗯，用我老家的话来说就是小丑，你懂的就是那种逗人发笑的存在，自己的人生竟然还需看别人的眼色与想法，不是很可笑吗。”我骂故事里的虚拟人物，关你秦萧什么事，不针锋相对，但就是指着鼻子骂。唉，就是玩儿。
似是被踩到尾巴的猫一般，秦萧身上的气势迸发而出，王晨面色确是丝毫未曾产生变化，搞笑，虽然靠近之后，方才感受到秦萧真正的实力有多强大，但与试炼塔中那阴曹脚夫整出来的黑瞳相比，气势与压迫感完全不及万一。
道蕴缠身，阴阳甲源转速调到最大，右手伸出，一把将秦萧的手摊开，力气之大，竟是让未曾准备的秦萧吃了个暗亏，随后将双手背负身后，面容坚毅，一时间，气势竟是反压等级更高的秦萧一头。
没办法，甲源归灵之术晋升的就是这么豪横，若是同处隐性状态下，王晨甚至感觉自己能和秦萧板板手腕。这还不是以力量见长的灵，若是全部以甲源归灵之术晋升
王晨不由有点想入非非，背在身后的双手确是悻悻地将手环的录像功能关上了。
这些小动作，情绪剧烈起伏的秦萧未曾察觉，确是被琉素尘尽收眼底，黛眉蹙起，盛满星空的双目满含深意。
将手环处理妥善后，再次抬起头的王晨并没有注意到琉素尘的神色，却见秦萧扭过头，晦气地摆摆手，踉跄离去，只是那个身影已完全不似是个青少年该有的脊梁了，朝气落，而暮气笼罩。
帝皇皮套真成铠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