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章 家贼难防

孙夫人听罢，若有所思。寇怀仁见状，急忙谄笑道：“夫人，你可不要多想，我对你可是真情实意，一片痴心，天地可鉴。”
孙夫人哼了一声道：“鬼才信你的话！你若是真对我好，就把那姓韩的赶出府去。”
“这……”寇怀仁一愣，随即安抚道：“韩夫人跟我多年，府上琐事皆靠其打理，若把她赶走，难免会生出罗乱。夫人，你看我已经半年多没去她那过夜了，我心里只有你一个，这你还看不出来吗？”
孙夫人道：“那你去李夫人、张夫人那里留宿又怎么说？”
寇怀仁一阵尬笑道：“她俩更不用说了，那只是逢场作戏而已。”
孙夫人冷笑一声道：“好一个逢场作戏。这月上旬，你送了李茹云那小贱人一对青花双耳挂环瓶，据说在翠华楼花了足足五百两，是也不是？”
寇怀仁闻听便是一愣，心道：“这事我办的十分隐蔽，怎么还是让她知道了？是谁告诉她的？府里的人我曾交代过，应该没人敢走漏风声。难道是萃华楼的伙计？”
孙夫人见寇怀仁沉默不语，当即粉面生威，转身便走。寇怀仁急忙一把拦住，哀求道：“夫人，莫要生气。你若是喜欢青花瓶子，赶明儿我也给你买一对就是了。”
孙夫人怒道：“那破瓶子我才不稀罕！你还是再买一对送给你的张夫人吧！”
寇怀仁道：“不……不买了，既然你不喜欢瓶子，那……那你说你想要点什么？”
孙夫人道：“我喜欢的东西，只怕你不舍得，而且你也不一定能拿到。”
寇怀仁笑道：“只要夫人你开口，这金陵城内还没有什么东西是我寇某人弄不到的。”
孙夫人讥笑道：“你别吹牛！我要的这个东西，你还真不一定能弄到。”
寇怀仁道：“夫人，你尽管说！看我寇某人能不能办到就完了。”
孙夫人道：“好，我打算要一栋楼。”
寇怀仁闻听，大笑道：“我当是什么东西呢？不就是一栋楼吗？说吧，要用多少银两？等明日我和内务府的赵公明说一声，你取钱去买就是了。”
孙夫人道：“我要的这栋楼怕是把你的内务府掏空了也买不到。”
寇怀仁一惊，问道：“你要买的是哪儿栋楼？难道是金陵府衙不成？”
孙夫人哼了一声道：“那是什么鬼地方？到处是蒙冤受屈的人，死不瞑目的魂。我要是买了那里的楼，晚上还能睡着觉吗？”
寇怀仁长出一口气道：“不是就好。说吧，剩下的地方，你随便挑。”
孙夫人道：“好，我要买的是将军府中的翠竹楼。”
“这……”寇怀仁脑瓜子嗡的一声，暗自叫苦道：“我这笨脑子！千算万算怎么把将军府这地方给忘了呢？现在该如何是好？”
孙夫人见寇怀仁眉头紧皱，默不作声，讥笑道：“怎么？刚刚还夸下海口，让我随便挑，现在怎么不说话了？”
寇怀仁挠了挠头，尴尬道：“夫人……这……这将军府内的楼，你让我怎么去买啊？”
孙夫人道：“那我不管，反正你已经答应我了，怎么买那就看你的本事了。”
寇怀仁愁眉苦脸道：“夫人，你这不是为难我吗？那陈啸天与我不说是势同水火，也算是形同路人。你……你这让我怎么去开口啊？再说了，那翠竹楼在将军府内，搬不走也挪不动的，你买它干什么？”
孙夫人道：“谁说它搬不走的？我就是要把它搬走，搬到我们府里。”
寇怀仁大惊，问道：“你……你搬它作甚？”
孙夫人道：“这你就别管了，我自有用途。”
寇怀仁苦笑道：“夫人，你若是喜欢竹子做的楼，我去找人安排，咱们立即开工在自家院里盖一个……不，一口气咱们盖三个，你看如何？”
孙夫人斩钉截铁道：“不行。我要的就是将军府里的那个翠竹楼，别的一概不要。”
寇怀仁知道自己这位夫人向来说一不二，她想要的东西若是得不到，势必闹你个天翻地覆。只是将军府内的一栋楼，怎能说让你搬走就搬走？当下之计，只有应下来，把她搪塞过去，日后再想法子了。
想到这，急忙满脸赔笑道：“好，好！我的夫人，都听你的，咱们就搬那个翠竹楼！”
孙夫人闻听，眼前一亮，问道：“当真？！你打算什么时候去找陈啸天？”
“嗯……”寇怀仁沉吟片刻道：“等贺通去将军府查出些端倪，我再去找陈啸天。一来可以打探虚实，二来可以趁机把那翠竹楼要过来。”
孙夫人点头道：“如此甚好。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
寇怀仁笑道：“夫人，你就放心吧。现在时候也不早了，咱们是不是该休息了？”
孙夫人嗔怪道：“你个死鬼！就知道想那点事！”
寇怀仁从怀中掏出一个锦盒，色眯眯道：“夫人你看这是何物？”
孙夫人一见，羞得面色绯红，转身跑进内堂。寇怀仁见状哈哈大笑，急忙跟了进去。
晚风徐徐、红烛摇曳，不到一碗茶的功夫，孙夫人脚步轻快从内堂走出。只见她随手披上了一件黑袍，来到窗口，樱唇轻起，吹灭了两盏蜡烛。
烛火忽暗，窗外响起三声鸟鸣。孙夫人听罢，轻轻推开房门，只见房梁上一个黑影一闪而逝。孙夫人见状，转身带上房门，纵身一跃，也上了屋顶，随着黑影疾驰而去。
二人一前一后来到一处偏僻的角落，黑影突然停住脚步，问道：“安排好了吗？”
孙夫人道：“姓寇的已经答应我了，那个翠竹楼他说会帮我弄到手。”
黑影道：“不要被他忽悠了。这姓寇的诡计多端，将军府内的翠竹楼怎能说搬就搬？我看他八成是在敷衍你。”
孙夫人道：“他说在贺通回来后便去找陈啸天商榷此事。我会一直盯着的。”
黑影点头道：“很好，只要翠竹楼离开将军府，咱们立刻告知恩人，他老人家就可以行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