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5 阴差阳错

眼见着赵志敬仍旧眼神平淡，完全没有回答自己的意思，那气度从容的荣王却是毫不动怒，反而微微一笑道：“好一个青年高手，敢问义士如何称呼？”
赵志敬目光微抬，都说帝王心术难以揣测，这荣王是宋理宗的亲弟弟，被人打死了亲卫，连一家三口都沦为人质，这下子还能摆出礼贤下士的模样，当真是了不得。
“楚留香。”赵志敬说着，不自觉地蹭了蹭鼻子，俨然有香帅身的感觉。
“楚留香……楚留香……”
荣王喃喃念道着赵志敬随口冒出的假名，蓦地竟是拍手一笑道：“好一个楚留香，我观先生年纪轻轻武艺却如此高强，为何不为我大宋社稷效力，本王非但保你荣享富贵，皇室内所藏的武学珍本也能任你取用，你又何苦沦落江湖，做些宵小之事？”
荣王这话说得诚恳，但对赵志敬却是没有太大的吸引力，他摇了摇头，语气平淡道：“只可惜，你儿子动了不该动的人，待会如果我要找的人出了任何问题，我会毫不犹豫地撕了你们一家三口。”
荣王闻言脸色一变，语气低沉道：“阁下可知道本王是谁？要是你真动了本王，到时候天子一声令下，以这天下之大，恐怕再无你立足之地！”
赵志敬摇头一阵冷笑，“这大宋江山在你哥哥手里已经被玩得散了架子，北有蒙古虎视眈眈，以窝阔台的雄才伟略，大宋只是他的下一个马场。而你们这些高高在的大人物却没有国将不国的实感，内有奸佞欺下瞒，天灾人祸百姓民不聊生，依我来看，你们赵家的气运也传不了几代了，早死晚死还不是一样？”
这短短的一句话却是让荣王脸色难看至极，蒙古与大宋南北相对，虽然之前两者强强联合一同灭金，但一山不容二虎，大宋与蒙古无论早晚，必有一场生死之战。
“不想阁下的口才比起武功来也是不差分毫，当今圣纵使小节有亏，但只要下任国君能够守成江山，以我大宋之国力，积蓄数十年，未必不是蒙古的敌手！”荣王剑眉一凝，冷声道。
“下任？”赵志敬低声一笑，看向荣王的眼神登时有些玩味：“理宗是从民间挑来的皇帝，实际来说他的兄弟就只有你一人而已，然而你俩兄弟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就培养出这么个……”说话间，赵志敬的眼神挑了挑昏迷在一旁荣王世子。
荣王一时间老脸微红，羞怒道：“我赵家男儿岂是自私之辈！先皇都能遍查宗室，最后才从民间挑出了当今圣，圣即使一无所出，宗室还有诸多才俊能担社稷大任，这个不需要你担心！”
赵志敬低笑着摇了摇头：“我不跟你磨嘴皮子，你自己的亲哥哥什么样子你自己还不知道？况且大宋之弊病早已经烂在根，从太祖收天下之兵权，守内虚外，就已经注定了今天的局面。”
“无知小儿，你懂些什么！”荣王闻言登时冷笑：“以唐朝之威仪，终究是灭于藩镇割据之祸，现今，以我大宋之富庶，纵使贞观盛世也难有所及，太祖集天下兵权于一身，正是强干弱支的万年之策！”
“依我看，宋太祖只不过是小家子气的缩头乌龟罢了。”赵志敬哼了一声，摇了摇头。
“你说什么！”荣王闻言登时大怒，手脚哆嗦道：“太祖皇帝平天下之祸乱，开一朝之盛世，你竟然如此评价于他？当真、当真不为人子！”
“哼，前朝之将变开国之君，这种事情毕竟有过先例，算不算德行有亏我们暂且不管。但那时宋军强大，偏有吐蕃、西夏、辽等强国并立，太祖顾忌唐朝灭亡之因，在如此大好的局势下偏偏选择了中央集权，导致军势再不具备开疆拓土之力，甚至连戍边都力所难及，以至于大宋军事积弱，版图被周遭列强一步一步蚕食。”
说到这，赵志敬眼睛放光道：“以当时大宋之军势，纵使无力北西进，但凡太祖真有开万世之伟业的雄心，南下的大理、蒲甘、交趾、真腊、占城……全都是军力薄弱的富庶之地，如果能一一拿下，由南及北，推平西夏、辽、吐蕃，排除这三大障碍之后，整片欧亚大陆的障碍全部打通。宋军向西一路横推，以那时回纥、花剌子模的国力，根本就没有任何抵抗之力，就算那拜占庭帝国……”
荣王并非不学无术之辈，他自来以赵氏男儿的身份为荣，自小便崇军尚武，只恨不得能生在太祖推平天下的那个年代。
听了赵志敬的分析，一时间不由的肾腺素激增，他于军阵、历史极为熟悉，对赵志敬微微提及的几个地方自然是有非常直观的感受，想那交趾、占城何等的小地方，竟然比大宋一镇之地还要富庶，当真是忍无可忍，若真自己是太祖皇帝，一年功夫便要将此等弹丸之地尽数扫平！
到时候积蓄国力，推西夏、灭辽国、平吐蕃诸部，那将是何等的丰功伟绩？
到时候再打下回纥、花剌子模、黑汗、天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