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出发

“母亲，我走之后，亚伯他们怎么办？”
在已经焕然一新的贫民区最‘高大’的一栋双层小木屋中，塞尔伦活动了一下身上的盔甲，——总感觉这套盔甲有点大。
“放心吧，我的孩子。”
在少年身前，代号‘大地’的贵妇人正在认真的帮塞尔伦一件件的把盔甲部件穿上，这副盔甲虽然被特意打磨掉了帝国的徽记和特征，又加上了一些‘地狱’风格的装饰爪牙和魔纹，但依然能够依稀分辨得出帝国冠军骑士盔甲的影子。
“我会让我的管家照看好他们的，放心吧，你的母亲在帝国还是有点地位的。”
贵妇人满意的打量着塞尔伦，越看越喜欢。
“不愧是我的孩子，穿上这身盔甲之后，显得如此的威武不凡。”
“好了，母亲大人。”
尴尬的抓了抓头发，塞尔伦赶紧转移话题。
“对了，我们这次的‘敌人’是谁？”
贵妇人仿佛知道赛尔伦担心什么，微微一笑向外走去。
“一些矮人和半身人而已。”
闻言她身后的黑发红肤少年松了口气，——不管怎么说，塞尔伦是在人类帝国长大的孩子，他本能的抗拒与帝国为敌。
“来吧，”
贵妇人推开门，门外是‘焕然一新’的孤儿贫民区。
周围的房屋虽然矮小，但是相比起以前‘整洁’得多，而那些小孩也不再像从前那样面黄肌瘦，而是脸上有了红润。
这一切都是因为他们的新‘首领’塞尔伦得到了一位贵族的‘资助’，为这些孩子提供了不少就业岗位，所以当看到走出双层木屋的贵妇人和赛尔伦时，所有的孩子都真心实意的向他们鞠躬行礼。
“我们边走边说。”
在木屋旁边，停靠着一架黑色的马车。塞尔伦上前几步，搀扶着贵妇人坐上马车，才在贵妇人的坚持下也弯腰进入车厢。
哐！
少年正在快速发育的体型加上身上的盔甲，让马车陡然一沉。
“母亲，我还是下去步行吧。”
带上头盔的塞尔伦瓮声瓮气的准备起身。
“不用，”旁边的贵妇人拉住了他的铁手套，让少年坐下。
“陪我聊聊天就好。”
——很多年以前，也有一位身穿这套盔甲的骑士，手足无措的坐在贵妇人旁边。
。。。。。。。。。。
刷、
捡起地上的长袍披在身上，‘主教’又变成了那个神秘莫测的羊鸣教大牧首。
一片废墟的大厅中，东一个西一个的盔甲战士悄无声息的扑倒在血泊中。而在‘主教’身前不远处，一个凹坑中全是翻滚炙热的岩浆，而在齐腰深的黑红色岩浆中，站着杵剑而立的老伯爵——
的尸体。
“打扫战场，然后放弃这里。”
随着‘主教’温和的声音下达命令，残留的黑袍人立刻行动起来，治疗伤员、回收一切有用的物资、打包、装箱，有条不紊。
“尊敬的牧首大人，请问我们下一步该如何行动？”
问话的黑袍人抬起头来，露出了一张满是刀疤的人类脸庞。
如果有贫民区的人在这里，一定认识这张脸：
它的主人叫做‘血手’。
传闻中穷凶极恶，坏事做尽的帮派头领，在真正的恶魔面前，如同猎犬一般忠心耿耿。
“留下大部分人作为弃子，带上具有‘潜力’的那些人，和我一起——”
‘主教’向天伸出双手，如同拥抱太阳。
“去享受铁与火的狂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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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的国家是一种‘以其无处不在的复杂的军事、官僚、宗教和司法机构像蟒蛇似把活生生的人民社会从四面八方缠绕起来的中央集权的怪兽’！”
在一间旅馆中，一群人正围绕着一位老人，听他慷慨激昂的演说。
这些人成分非常复杂，有农夫、有商人、有冒险者、甚至还有年轻的贵族！
“在座的各位，你们比那些所谓的贵族勤劳、聪明、勇敢，然而你们出产的粮食、经商获得的利润、冒险换来的回报，却要被那些什么都没做的贵族以‘律法’的名义夺走大半，这公平吗？这合理吗？这正义吗？”
老人有着长长的雪白胡须，一脸深刻的皱纹，高高的鼻梁，薄薄的嘴唇，一双明显的眼睛。整个人既精神又睿智。
“不公平！”
有商人打扮的人嚷嚷起来。
“什么东西都要收税，我辛辛苦苦从阿维尼运来的商品，等到达斯坦德威克的时候，被那些可恶的贵族‘剥削’了一大半！”
“对啊，明明是我自己种出来的粮食，”
有农夫打扮的人也在低声附和。
“却要被贵族拿走一大半，他们天天白面包和牛肉，我们就只能啃土豆和红萝卜。”
“对，太不公平了~~~~”
“是啊，是啊。。。”
各种各样的埋怨此起彼伏，睿智老人微笑着点头，眼神中却闪过一丝鄙视。
一群无脑的蠢货，要控制这样的人类，连心智魔法都不需要。。。
“好的，各位的决心我已经看到了。”
睿智老人双手下压让旅馆中的人安静下来。
“为了实现我们的理想，我有一个计划，需要各位的帮助，那么——”
“导师需要什么只管说，”
有年轻的贵族满脸激动的站了起来。
“情报、金钱、人手，为了我们的理想，大家可以一起想办法！”
说着他转身看向其他人。
“你们说是不是？”
“对，”
“没错！”
“一切听导师大人的。”
此起彼伏的答应声中，除了几个‘吃饱了撑的’贵族子嗣，其他人心中却是转着不同的念头：
导师许诺的丰厚回报，
这个‘互助会’的人脉，
为了见见‘世面’的少年，
甚至还有单纯只是好奇来混日子的闲散人士。
总之，除了几个‘天真’的贵族子嗣，其他人压根就不管什么理想不理想，什么社会形态这种听不懂的东西。只要有利益，有金币，有面包，对他们来说就是‘好’的。
“我们不等等沃特恩他们吗？”
看着热火朝天的人群，一名贵族子嗣疑惑的反问，迎来的是一片不满的目光。
“哎，我以前也以为沃特恩会是我们的‘同伴’，现在看来——”
睿智的‘导师’老人只是笑着摇了摇头，人群中立刻有人顺着他的话向下说去、
“哼，人家可是根正苗红的顶级贵族，是我们要‘推翻’的对象！”
有人已经阴阳怪气起来。
“说实话，现在就是帝国军情处突然冲进来，我都不会感到惊讶。”
“好了，既然贵族的爪牙没有找上门来，”
睿智老人挥挥手。
“我们就要给沃特恩兄弟一个机会。”
说着他张开双臂，
“大家先团结起来，度过眼前的难关再说。”
虽然只是一群废物，但是也有废物的用法。
睿智老人摸了摸胡须，
眼中闪过一点红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