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大雨

白含蕊很想将那些感受抛之脑后，然后当做一切都没发生一样继续着在王家的日子。可是她太爱她的母亲，过分期待母亲对自己爱的回应，所以导致她在很多细枝末节上处处在心里计较。这人只要一计较，心里难免会生怨怼，一生怨怼轻了就自己过的不舒坦，重了就难免殃及池鱼。显然白含蕊是前者，终是在这个家里活的艰辛，可就这样让她离去，她又不愿意和不甘心。
王艺又带着王栩去挑车了，为什么又说又呢？自从上次婚礼后王栩就向着王艺要了好多东西，找的一套说辞也是胡言胡语，白含蕊不知道王艺是真信还是假信，反正就是处处依着王栩。白含蕊自然也不在乎那些东西，可是看着王艺和王栩两人慈母孝子的模样她心里就不舒坦。每次出去时也是顺便性的问问她，要不要一起。刚开始时，白含蕊还愿意跟着后面也就不愿了。眼不见心不烦。
她苦闷的想着，王艺是不是从来都没有真正把自己放在心上，不然怎么会还是那般的对待王栩，让她这个亲女儿到成了外人。
苦闷的日子，终是让人压抑的。
她们选车回来了，王栩迫不及待的就将新车开回了家里，在车库来回踱步欣赏着她的新车。不时的还拍拍照以示炫耀。又将车开出车库停在院内，拉着王艺在院内叽叽咋咋说着什么，白含蕊听不清楚，只见王艺听着听着就笑出了声。然后王艺又从屋子里拿出相机拍摄，王栩像个模特一样靠在车前。
没一会，王建国的车使了进来，半停着。伸出半个脑袋朝她们叫喊，应该是在抱怨她们怎么好好的把路挡住，随后就是王栩讪讪的上车又把车停回车库了。王建国也跟着把车停了过去。
三人一同进了屋，王建国把今天自己特意去买的海鲜提进厨房，王艺也跟着进去。
“怎么好好的买海鲜回来？”
王建国，把海鲜放下，又撸起袖子。王艺把自己的围裙从一旁取下来帮王建国带上，他伸开双臂，任由王艺摆弄。两人相互配合默契，这些动作应该不下七次。
“今天看着货好，难得能这么早回家，想着今晚给你们做海鲜饭。”
“这样说来，今天我能偷着懒了。”
王艺笑道。
王建国转个身去，在水槽处理海鲜。
“今晚连碗都不要你洗。”
这样听来，王艺脸上开了花，跻身凑过去打趣他。
“肯定做坏事了，是不是？”
还没等到王建国说话，王栩就插了进来。
“爸爸这么爱妈，他才不敢呢？”
王栩的话刚落音，王建国就笑出了声。
“那都有你，别以为我没说你，你上一台车才买几个月？”
王栩一听王建国提着话，很识的闭上了嘴，溜到一旁去。王艺这会从冰箱里取出酵素，想着兑两杯给栩栩和蕊蕊拿去。
“你就不要太惯着她，一天天的就知道任性。”
“栩栩这么乖，哪里任性。又不是什么坏事情，她喜欢就让她买嘛。”
王艺已经将两杯酵素兑好了。说完就准备走出去。
“哎，你没听过慈母多败儿吗？”
王艺一下子就笑了出来，看着王建国认真的模样说道。
“你呀，在乱想些什么？不就两台车嘛。”
说完不顾及王建国就出来厨房，来到客厅。白含蕊也在，她与王栩坐在同一个三人沙发上，只是她坐一边，王栩坐一边。
王艺走过去，坐在她俩中间，将手中的酵素一人一杯递了过去。白含蕊和王栩乖乖的将酵素接了过去。
“谢谢妈。”
王栩先一步将感谢的话，说出口。而白含蕊刚到嘴边的话，就被王栩的话打回嗓子眼，她静静的喝了一口，然后不停的换台，像是找不到合适的电视节目。
白含蕊表面无事，内里却是翻江倒海。他们一家人亲亲爱爱的样子，让她难受极了。
王艺瞧着女儿，心思有点奇怪。又想起今天接到的白省汉的电话。
“蕊蕊，你爸今天给我打电话了？”
白省汉？白含蕊一听，心头一紧，在这段时间里，她都没想起过他。
“说了什么吗？”
“你爸说，叫你回去。这样看起来，你爸对你也不是不管不顾，这样就好。不然我老担心你。”
担心？真的吗？
当然王艺是真的有担心过，她知道白含蕊脾气倔，向来不喜白省汉。只是她觉得从前是自己没办法带着她，现在呢？是她已经长大了。
白含蕊放下手中的遥控器。闷闷的问道。
“那么你想我回去吗？”
“当然了。”
王艺什么也没想就顺势的接下了白含蕊的话，等她反应过来已经覆水难收。王艺坐在沙发上靠近白含蕊，一只手拉住白含蕊的手。语重心长的又说道。
“你现在还有学业还没完成，也不好一直待在国外。”
白含蕊微微低着头，扑扇着睫毛，晶透的液体在眼中集结，随即她扑扇的更厉害，心中涌起万般滋味。
“嗯，我的学业还没完。”
王艺不懂白含蕊是否真的理解了她，只觉得看着这样的白含蕊，她的内心也跟着不好过起来。
一旁的王栩又插嘴了进来。
“妈，我们想想办法，还是能让姐姐跟我读同一所学校的。”
王艺抬眼瞪了一样王栩，王栩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话，但还是闭上了嘴。王栩并不想就这样让白含蕊离开，白含蕊离开了，她的乐趣就没了。
白含蕊倒是没所谓的抬起了头。
“其实我也早就想回去了，只是顾及着妈，你会舍不得，所以才一直没说。”
王栩被她的话吸引了，她抬眼看过去，明明就是很牵强的样子嘛却装出一副坦然。王栩再看了一眼王艺，她想不明白为什么王艺不让白含蕊留下来，相比较自己，白含蕊才是她的亲女儿不是吗？
第二天下午。王艺送白含蕊上飞机，临走前白含蕊心中的情感再也控制不住，她满腹伤情的看着王艺。
“妈，你是不是早就不想要我了？你现在有王栩那个女儿了，所以我就不重要了是吗？你真的有担心过我吗？你为什么要生下我呢？为什么呢？”
王艺被白含蕊逼问的一声不坑，她的心不是冷的，她是她的母亲。她想跟白含蕊说‘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可是除了说这两句话以外，她心中堵满的万千复杂情意犹如巨石一样压在胸口，她再也找不到任何话说，她说不清楚为什么她要这样对自己的女儿，明明她也是爱着白含蕊的。
白含蕊看着母亲一言不发，默默的站着自己面前，脸上除了升起的愧疚以外再无其他。她自我式的解读了这一切无言的信息，还有什么好问的呢？还有什么好问的呢？不想去仇恨自己的母亲，于是她依旧扬起笑脸说道。
“好了！妈，你要好好的，我先进去了。”
只是那笑容苦涩的很，勉强的很。
说完后，她不在看自己的母亲，转身急促的去安检。过完安检后，她还是转身看了一眼还在原地的王艺，她又笑了，张张唇语说着。
“今后，不会在来打扰你了。”
王艺看着形单影只的女儿，突然之间她懵懵懂懂的明白了白含蕊的唇语。站在那里她的眼泪多眶而出，滑过脸颊滴落在地上，没有一点声响，谁也不会听见。她也不会让谁听见。直到再也看不见白含蕊的身影后她才整理整理情绪与白含蕊背道而驰。
下飞机后，王文早早就等在了那里。一见到白含蕊就急匆匆的叫到。
“三小姐！三小姐！”
白含蕊从机场出口出来，闻声抬眼就看见了王叔。王叔的脸上还带着几分等待后的欣喜。白含蕊闷闷的对他苦笑了一下。王叔领她上了车，在车上白含蕊无语。心里依旧是郁闷不堪，整个人也看起来心事重重。
王文瞧在眼里，明白她次此的行程可能不太愉悦。
“三小姐，以后可不能任性了，先生因为你跑出去可生气了。”
白含蕊不想听，白省汉怎么样，又关自己什么事呢？
“三小姐，你要是有什么不开心的可以跟王叔说说看。”
白含蕊摇摇头，也不多说什么只说太累了。见白含蕊这样，王文也不好在插嘴，他想着自家先生的脾气暴躁。三小姐固然是回来了，但到了家，先生看见不知道又要打三小姐一顿。白家的孩子都是他看着长大的，几个孩子虽然性格不同可也都是好孩子，他也是十分喜爱。前段时间，先生因为要派人把三小姐抓回来，四小姐知道后硬着脾气，跟先生吵了来，后越吵越厉害，对先生出言不逊，先生气不过又打一顿四小姐，二小姐拦都拦不住，也跟着受了些皮肉苦。谁知道平时跟三小姐不合的四小姐，为了三小姐闹着一出，这一打，四小姐在家躺了好几天。白家上上下下都被吓死了。他也愁，自家先生什么时候才能跟小姐们好好相处，孩子们大了自然有自己的想法和意见，总是打来打去了总归不好。
王文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三小姐，她悲闷的靠在车椅上，正看着外面的景色。目光确是散漫的，那双眼睛乌黑黑的像空洞一样，他不知道三小姐经历了什么，才会这般痛苦。
回到白家，白含蕊也是一副无精打采，闷闷不乐不乐的样子。白省汉本来满肚子火，若不是因为她，他怎么会迁于白秦。正盘算着怎么好好收拾一顿白含蕊。而白含蕊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从她嘴里撬出一个字都困难。她也不管白省汉怎样的怒气和情绪，就待在自己的世界里，一言不发，随他处置的模样。白省汉的怒气憋在心里无处可发吼叫道。
“滚，滚，滚出去！！”
听罢便幽幽的出了书房门。白含蕊刚一出去，白省汉就将顺手将桌上的物件摔向门去。
王文刚一开门，就发现一个东西急匆匆飞过来。他机敏的一闪，是个烟灰缸！跌落在柔软的地毯上，并没有任何损坏。他拾起烟灰缸，走向白省汉。
白省汉一瞧。便开口。
“你怎么来了？”
王文递过去茶。
“先生，消消火吧。”
白省汉接了过去，一屁股坐在主位上。喝了一口冰茶，心情稍微舒缓了一一些。
“王文，你说在外面谁不是被我驯的服服帖贴的，家里这几个我怎么就驯不服她们？”
王文站在一旁，帮他收拾凌乱的桌面。正声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