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年夜饭

只是一切心境还不由她向昌勋坦露清楚，昌勋就在迎她进了屋后，说起了离婚的事情。她自然是无法接受的，不管昌勋怎么说她始终认为一定是许慧莲从中作梗。见她情绪激动，昌勋只好把话题引向别处。问道她在自己走的这两个月内过的怎么样？此时的宋家音依旧停留在前一个话题中，整个人对昌勋都是爱答不理。她控制着自己，希望不要破坏这难得重逢。
见她无意谈话，昌勋转身准备再去摆弄那些花草。刚欲动，宋家音一把拉住了他，他被拉入沙发坐下。
“老公，还有几天就是过年了，你陪着我吗？”
昌勋看着她那张照旧精致美丽的脸，不语。他不明白，从刚刚的见面到这会为什么宋家音总用着一种可怜的眼神看着自己。这跟以往不一样，以往在她的脸上只有高傲。
“你是不愿意吗？就连过年你也不愿意？”
那双可怜的眼角更加的向下垂。昌勋看了半响，说道。
“家音，我们要离婚了。”
“你已经说过很多遍了，我知道我很不好，我可以改的。”
“不是你的原因，是我明白了自己，我想顺从我自己的心。”
“老公，一定是妈她又在你面前说了什么对不对，就连你离家也是她怂恿的对不对，目的就是要把我赶出，是不是？老公，我很爱你，我不能没有你的……”
宋家音的情绪又一次的激动了起来。
“你听我说，不是那样，是我在你们中间真的很难受。”
她听着昌勋的一字一句，每一个字的那么清晰。昌勋从未如此清晰的在她面前表达过这么清晰的感受。可这难得的露出真心，她并不为此感到开心。她甚至在想，为什么要说出样的话呢？为什么要告诉自己，是自己让他难受了？
“可这不能全怪我不是吗？明明是妈她……”
“不用再说了，现在已经没有说的意义了。”
昌勋打断了她。他平稳没有起伏的语调和他像是在说别人事情的姿态，还是触动了宋家音。她感到生气，昌勋总是这样。尽管已经这么久没见了，也看不出他有一点再见到自己的欢喜与爱意。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总在昌勋身上纠缠，又为什么自己明明感知到昌勋并不爱自己，但自己却又不断的欺骗自己？也许爱真的会让人麻痹自己，分不清真是的情况。
“我不相信……你一定不是真心的，对不对，你怎么舍得呢？”
“家音……我们离婚吧，这样对我们都好。”
昌勋并不理会她，继续提出自己的诉求。
“你早就想这样的吧，你早就在预谋了！”
终究她还是拿出了那副骄傲又傲慢的态度，她没有办法，如果不拿出这样的状态，她感觉自己会死在这里，因为他的姿态，他的语调，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在狠狠的伤害她。
“我们这么久没有见，你都不用关心我这段时间到底怎样了？我是你妻子呀！我明明已经很努力了，你有看到吗？你注意过我吗？无论是过去的四年还是现在你从来都未曾注意过我，你知道我有多痛苦吗？我到底做错什么了？如果你真的爱我，我会做出哪些事情吗？你投那么多钱，不就是想要我离你远一点，我都知道的，可是我依旧要做出一副你很爱我的样子，你知道我有多难受吗？”
她越说越激烈，不自觉间，她站起来靠近昌勋，昌勋本能的侧开了身子。因为他的侧开，宋家音就僵在那里，不知该做何种表情，她内心的悲痛和委屈随着语句一字一字的流露出来。
提起这些事情，昌勋不说话了，他感到了丝丝难堪。为自己的心思的难堪。
“昌勋……一定有什么事情吧，你一定还想着那个吕智娅是不是，不过很可惜，她已经离开了！哈哈，我是不会放手的，除非我死，不然我不会放手。”
这次见面结束后，宋家的人上来a市准备将她带走，可是宋家音怎样都不回宋家，动不动就是寻死觅活的。昌勋对宋家音虽然早已了解宋家音的手段，但还是会害怕她冲动做事（她本就是豁出一切在闹腾）。
这次许慧莲首先是开心的，她想自己费心费力，也没让昌勋离婚成功，没想到昌勋出去了两月就想通了。她暗喜着，不自觉的又想到了白含蕊，想起她外婆的话，不由的心底一沉。她慌张了起来，害怕着儿子爱上了那个女孩，若他只是玩闹一下还是可以接受，但是如果他真的爱上了她……
想了一通，她也没能想出白含蕊作为儿媳妇的好处。白家养在外面的孩子，自是不受待见，母亲早年又是小三上位……这样说起来，她还真是跟她妈如出一辙呀。不管从哪里出发，她都不是好人选。于是她把她的担忧告诉了自己的丈夫。她的丈夫告诉她不必担心，箭在弦上了，他会想办法去解决的。
过年的时候，白含蕊跟昌勋视频了。说着山顶上下了大雪，连着那些松树都附上了白茫茫的雪，那些生命力强的杂草也缩回了地底。昌勋看着她生龙活虎的描述着，厚厚的帽子下展露着她娇嫩的脸蛋。他注意到因为干冷她的脸蛋泛红，鼻孔下处有些起皮了。
“家里护肤品是不是用完了，鼻子都起皮了。”
被昌勋这样一说，她倒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
“我懒的下去买，快递也过不来。”
“起皮严重了，会痛的。我不在自己照顾好自己。”
“嗯，我知道。”
昌勋还想说些什么，房间外就传出敲门声音，还没等他说进来。一个人影就推门了进来，昌勋注意到是许慧莲，因为被打断跟白含蕊的聊天，他微微皱眉。转而又说道。
“我先不跟你说了，对了过年回去的小哥哥比较多，你不要勾三搭四的。”
听着昌勋说完，白含蕊有些忍不住的笑出声。
“我那里有？我可乖了！”
昌勋斜看了一眼她，笑道。
“那就好，被我知道，你就死定了。”
昌勋挂完视频，问道。
“怎么了妈？”
“没事就来看看你，刚刚的小蕊？……”
昌勋没说话，算是默认。然后又在衣柜里挑选今晚的衣服。
“你要是有喜欢的人，妈不反对，可是白含蕊不是……”
话音还未落，昌勋就把话接了过去。
“妈，我们今天不提这些事情，年后我会找机会跟你们说清楚的。”
许慧莲看着昌勋，忽然之间她觉得自己的儿子那里有些变了，但她又说不出来是哪里。
“昌勋，我希望你不会跟我们提，想要娶白含蕊。
随即她又瞟到了昌勋手里那件墨绿色的衣服，又道。
“穿灰色那件吧。庄重一点。”
听完，昌勋下意识的把灰色那件衣服丢置一旁，又看看其他的，许慧莲上前将那件衣服，拿起来看了看。想要劝说，后又担心自己的话多，惹来昌勋嫌弃，只好又将衣服放下，出了房门，出门前，许慧莲还说道：年夜饭，昌许两家的亲戚都会过来，让他注意一点。
昌勋盯着那衣服想了很久，他发誓，他真的不想去顺从许慧莲。想要有自己的决定。可是自从回到这边，他更加发现，他无法保持像在云城那时，那种毫无牵挂的心态。在家，他总会若有若无的想，这么做会不会不得体？这么做会不会有失身份？这么做会不会给昌家丢脸？这些从小到大的潜意识，他无法排除出去。
最终他选了一圈都没挑出一件更加庄重的衣物。
道是宋家音硬闯进来的他们也不敢拦。昌勋的父母为了安排宴席，所以早一个小时就出了。昌勋还为此松了口气，只要他们一见面，又要闹得不可开交。
“老公，新年快乐。”
宋家音今天穿了一套红色的衣服。分成上下两件，上衣是一个红色套头的卫衣，下面是红色的包裙。头上还带着同色系的软帽。整个看起来精神抖擞，又可爱。
昌勋没怎么理他，自顾自的准备穿鞋，她也不恼跟在昌勋身后。
“老公，年夜饭我也要去。”
他动一下，她也动一下。他停下她也停下。来来回回几次，昌勋有些小恼了。冷声道。
“不合适，家里的人都知道我们要离婚了。”
“可现在不是还没离，一天不离我一天就是你妻子。我就要去。”
她的纠缠，让昌勋受不了。
“家音，你没必要耗在我这里，爱你的人很多。”
“可是我不要他们的爱，我只要你。”
昌勋说一句，她堵一句。无奈下，昌勋只好闭嘴，他铁了心不带她去，于是独自去车库里发动开车。他转身时没见到宋家音，还暗自松了口气，可刚发动车前就冒出个人影。昌勋吓的赶紧踩了刹车。
“宋家音！”
他低吼你了一句，无奈道。
“你要做什么？”
“我也要去，我是你的妻子。”
她堵在车前，不退让。昌勋无奈只好把她一同带上。一路上两人无语。因为宋家音的原因，家里的亲戚见到后立马交头接耳的窃窃私语着，不用刻意去听，昌勋也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
许慧莲将昌勋拉到一旁，问他；怎么把宋家音带过来了？昌勋瞧了一眼在一旁与人聊的开心的宋家音，也不多说，无奈的半皱起了眉。
不知道宋家音是听不懂，还是装作听不懂。那些故意过来跟她搭话的亲戚，表面上说着关心的话，实际在内心里是在嘲笑宋家音，不，不仅仅是嘲笑宋家音还有在嘲笑整个昌家。
宋家音，娇笑着摆摆手。
“因为我老公很爱我，所以我做什么他都不会离开我。”
“可是听说你们要离婚了呢？”
“怎么会呢？都是谣言，我老公不会跟我离婚的。”
“……”
昌勋把注意力转去别处，他无法在听下去，那种自欺欺人的话。许慧莲也顺着他刚刚的注意力，看了过去。她暗自咬牙，这个女人还真是不要脸。不过她还是忍了下来毕竟这是年夜饭。
服务员们已经开始上餐了，刚刚还散在几处闲聊的亲朋好友，不一会已经依次找到合适的位置坐下了。今年的年夜饭定的比较晚，只定到了几个散桌。在昌勋的记忆里，他们家从来都没有过像电视里那种一家人吃年夜饭，每年他们都是会邀请一大堆人，有些时候会外请厨师到家里，有些时候是外定位置。
所谓的年味，在昌勋的眼里没有那么浓烈，甚至是过年这个节日在昌勋心里也没有那么重要。家里过年没有那一年会贴上红红的对联，倒福。也不特定去吃鱼和饺子。有几年昌勋还记得很清楚，那时候他还在读高中，那一年他的父亲受邀去国外了，她的母亲去了娘家。就留下他一个人在家。
前几年事务所招进来了一位刚从学校出来的小律师，进来后就在昌勋手下打杂。每到年后开假了，那家伙总是会给昌勋送上一些土特产。腊肉，香肠，猪尾，猪心之类的。那时候，昌勋总对着这些黑黢黢的东西发愁，收下后，又转手送给家里的帮佣了。
现在想来，昌勋倒是有些馋那个味道了。白含蕊的外婆家里也存着一些腊肉，有些时候白含蕊会从冰箱里拿出来，用蒜苗青椒炒一炒，味道也挺好的。她也总是捉弄昌勋，每当他吃完后，才告诉他那块腊肉放了一年了。第一次知道的时候，昌勋害怕自己会中毒，整夜整夜的担心着。后面多吃了几次，他也就不怕她嘴里跑出的真相了。
想起白含蕊，昌勋的表情微微松了一些。
服务员们，陆陆续续的上菜。亲友们也是慢条斯理的开始动筷子了。家里的亲戚们，都知道今年的昌家处境尴尬，也不敢多问一些隐私的问题。可总是有些年轻气盛的，在昌勋挨桌挨桌的敬酒招呼的时，问出些，不招人待见的话题。昌勋控制着自己，不去理他们。转头这些人就讨论昌勋‘耍架子’。
其实昌勋一直都弄不清楚，为什么每年的这个时刻，都要把这些平时都不经常走动的亲人联系到一起，又做出一副大家都是相亲相爱，和和睦睦，互帮互助的一家人。明明大家都是没什么感情的。很多时候，他是很厌恶的，这般姿态去招呼这些人。在他的眼里，除了父母的几位至亲他们家还有走动，但其他人完全没有必要。那些人首先不说他们能帮助我们什么，我们甚至都不需要他们的帮助。
也许所谓的年夜饭，就是把一些本就淡漠了的亲人联系在一起相互炫耀。当然这样的想法非常狭隘，仅仅只能针对个别。
昌勋招呼完大家，又坐回了自己的位置。宋家音诶着他而坐。还没动筷子，桌上的小舅妈就跟昌勋开了口。
“刚刚听家音说怀孕了。”
一时间昌勋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惊，片刻他又想到，宋家音这人就是爱随便开口说话。他只当是宋家音耍的小手段罢了，一笑不语。默默的用餐。
而这个话题并没有因为昌勋的不语，而停下。有心思的人倒是讨论了起来。没出一会，这个话题就传到了外公，和爷爷奶奶那里。几位老人问着是不是真的？昌勋不答，他不想在这样一个情况下，让昌家和宋家音难堪。
而宋家音倒是有模有样的回答起了起来。听着宋家音胡说八道样子，昌勋感觉到一口闷气在胸口。绷着一张脸，饭也不吃了。冷眼旁观。
几位老人当然是开心的，面上也相信着宋家音，私下里又找许慧莲，反复确认着这个事情。昌勋明白他们也不想让昌家在这个时刻失态。
年夜饭结束后。许慧莲跟昌勋反复确定这项事情，昌勋保证到，绝对没有此事。不过怎样也没抵过医院的检查报告，怀孕三个月多一点，算算日子。昌勋也是有可能的。可是宋家音为什么不早说呢？一想到这个，昌勋就肯定到，这孩子肯定不是自己，不然以她的性子早就拿这个当筹码了。
宋家音的解释，是她没有注意到，而且她没有常人的孕反应。所以才拖到这么久。对于此说法，昌勋当然是不相信的。可他的父母却犹豫了起来，他们担心着，万一真的是昌勋的孩子，就这样不要那孩子？肯定是不行的。
宋家音知道昌勋父母的态度，也洞晓他们的担忧。她甚至写下保证书，若生下这孩子，不是昌勋的。她带着孩子离去，绝不纠缠。